“你放了孩子我讓你走,當年策劃的人是江寶光,我不會遷怒於你,更不會使那些卑劣的手段。”方景天一直盯著陳江寧的動作,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已經瘋了,他不會輕易放了方淩,更不會輕易錯過了這個報複自己的機會。
陳江寧的麵目陡然變得狠辣起來,他拎著方淩的衣領將他懸在半空,他瞪著方景天的一雙眼睜得像是一對銅鑼:“卑劣嗎?當年方長河做的那些難道就見得了光?他逼得我爸爸走投無路,他逼得我隱姓埋名遠走他鄉,你知不知道當年淩錦堂本來是要把淩蘇送給我求我爸爸放他一馬的,可笑的是多年後,我竟然成了你們之間牽線搭橋的那個人。”
他說著又往後退了幾步,洶湧的海水就澎湃在腳下,而他知道,走了這一步就已經絕了所有的退路,他讓方淩趴在桅杆上,才又回頭盯著方景天:“我不愛她,可是每次你蹂躪她的時候我都覺得恥辱,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在你的酒裏下毒一了百了,你知道那對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是那樣的話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眼睜睜地失去一切,我要你一無所有身敗名裂。”
陳江寧說了這麼多,方景天已經覺得沒什麼意義了,他森寒的目光中陳江寧的身影越來越渺小,他淡淡地歎說:“那你做到了嗎?你覺得你真的威脅到我了嗎?距離我離開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你以為我方家養的那些人真的都是隻吃飯不做事的嗎?”
隱隱約約地,碼頭的方向似乎一下子湧來了好些人,狗叫聲此起彼伏,陳江寧知道,是方景天豢養的獒隊找來了,好在他們現在是在湖心,好在一眼望去,再也找不到第二艘船,那些人對於方景天來說也隻是遠水解不了近火,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罷了。
突然間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覺得腳下一震劇烈晃動,陳江寧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得意的神色頓時消失無蹤,還是方景天警覺,他奔到桅杆邊朝湖麵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他直接歪著頭朝陳江寧嚷了一聲:“快跳船,船底被炸裂了,這條船馬上就要沉了。”
而陳江寧卻好像魔障了一樣,呆在船頭,嘴裏念著什麼,方景天凝神細聽,才聽出來他是在說“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快走,不然來不及了。”趁著陳江寧還沒反應過來,方景天衝過去一把搶過方淩護在自己的懷中,又跑到船沿,尋找著漩渦比較緩的水麵。
由於湖水瞬間倒灌進船艙形成了一股力道驚人的暗流漩渦,船身也開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了起來,而且越轉越快,這要是冒冒失失地跳下去不被暗流卷走也會被船體碎裂開來的斷麵割傷,到時候是死是傷可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方景天顯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看了看依然呆在船頭的陳江寧,他覺得合兩人之力逃出去的可能性會更大,隻聽他木訥地說:“她說過她都安排好了,她說過做完了這件事就跟我走得遠遠的,她不會這麼對我,不會的。”
看著他僵硬呆滯的神情,方景天知道,他說的那個“她”應該是指慕言,那個女人利用別人的手段已經算是爐火純青,可悲的是他方景天竟然也到今天才算看清了她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