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苦澀地笑了笑,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冷哼:“一個女人,最怕聽到的就是男人說的對不起,可是方景天,我想要的東西從來就不會得不到,包括你。”
她的眼裏瞬間寫滿了孤注一擲的決心,嘴角綻開的笑意像是安靜地開在角落裏的罌粟,她為了能夠等到那場婚禮,她甚至選擇了給自己用那一劑又一劑侵蝕著她心脈的藥,活著對她來說已經成了奢侈,她一定要得到方景天。
方景天覺察出了張桐突如其來的異樣,仔細地打量了過去,竟然從她越來越黑的瞳孔裏看到了淩蘇的身影。
而此時的淩蘇就站在方景天的身後,那份被他揉爛了的文件恰好就落在她的腳邊,淩蘇沉重地彎下身去艱難的將它撿了起來,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將會看到怎麼鮮血淋漓的真相,隻有一種本能,驅使著她將那團皺巴巴的紙打開,再抹平。
“蘇蘇,不要。”方景天已經回過了身來,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淩蘇了。
淩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當她再一次垂下眸去的時候,她的雙睫在抖,她看到心上愈合了的傷口再一次被人用刀割開,她聽到那血像是春天裏的細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大,卻再也不能停。
“保小”兩個字在她的眼前無限的放大,最後凝成兩團黑點越來越遠,她似乎忘記了這兩個字的含義,似乎不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她隻是呆呆得看著眼前的男人,千言萬語卻隻剩了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她問為什麼,方景天目光顯得那麼不安,他想要拉住淩蘇的手,而她卻總在他就要靠近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往後退。
張桐冷眼看著這一切,她知道這一次決不能再給方景天解釋的機會,她知道這兩個人的感情已經濃得化也化不開,唯有這件事,是他們共同的心病。
“他從來沒有愛過你的姐姐,在你姐姐跟孩子之間他最後選擇了方家的血脈,這麼簡單的事實,還用問‘為什麼’嗎?”張桐的表情張狂極了。
方景天突然轉過身來揚起了手,卻看著張桐蒼白的臉色落不下去半分,所有的憤怒最後隻化為喉嚨裏的一聲低吼:“你住口。”
見他亂了,張桐卻笑了:“我可以住口,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事實。”他咆哮著,像是沉睡剛醒的雄獅。
張桐步步緊逼,露出一副猙獰的麵目來:“事實就是你為了自己的孩子,殺死了那個叫淩可的女人。”
這句話誰也不願意說出來,然而真的被人點明了,才發覺竟是如此肮髒醜陋又叫人不能承受。
淩蘇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一直都知道方景天恨淩家的人,所以他做那個決定的時候一定不需要多加考慮吧,可是要是當年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的人是自己呢?他也會那麼地狠辣絕情嗎?他還會那麼輕而易舉地就做出那樣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