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天，你說過你允許我離開你，你不能永遠這麼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淩蘇用力地捶打在他的胸口，而方景天卻似乎渾然不覺。
他的占有時而霸道時而溫柔，溫熱的水包裹著緊密糾纏的男女，像是兩尾相濡以沫的魚。淩蘇漸漸放棄了抵抗，並不是妥協，並不是無聲的抗議，對於這麼一個男人，她總有一萬個恨他的理由，可是就在他闖入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懟瞬間化為烏有，隻剩了一點點的遺憾，一點點的心酸。
他們從浴室纏綿到地毯，又從地毯攀上了床，這麼多年來從沒有過的酣暢淋漓，從沒嚐過的忘乎所以，那些恩怨仿佛不再存在，那些顧慮好像也蕩然無存，有的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僅此而已。
“我說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怕我控製不住我自己的心。”第一波的激情退卻，方景天按著女人的香肩，眼裏還殘留著剛才的迷離。
可是淩蘇始終都是清醒的，她清醒的記得他每一次的深入，她清醒的記得自己每一秒的心情，從前的這種時候她都在抗拒，她以為自己很厭惡這麼一種融合，可是分分合合這麼久，才最後明白，自己最想要的，原來一直都是他。
“你愛我嗎？”她再一次問了他一遍這樣的話。
可是沒有回答，男人隻是看著身下香汗淋漓的女人，似乎一下子覺得陌生。
可是女人不依不饒，繼續問：“你曾經愛過我嗎？”
多了一個“曾經”，卻多了多少的遺恨，隻恨在錯的時候遇上了對的人。
淩蘇沒有等來她要的答案，卻覺得身上的重量突然一重，方景天所有的重量全都傾注了下來，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邊，他的整個身體都在不斷地顫抖，淩蘇怔忡了好幾秒，然後才恍然。
這個像天一樣的男人，竟然在哭。
愛也罷，恨也罷，答案已經不重要了，淩蘇輕撫著他短短的發絲，讓他沉浸在自己的默然裏，或許這樣的時刻，懷裏的這個男人才真真正正地屬於她。
“離開康莊好不好。”他的聲音帶著孩童一般的軟弱，幾乎是在哀求。
淩蘇想了好久，還是搖了搖頭：“我們兩個相互折磨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可是景天，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讓我離開鳳城市為了保護我，可是世界就這麼大，我能躲到哪裏去呢，我哪兒都不去，因為我哪兒都去不了。”
原來她早就看得透徹，原來並不是她沒有心。方景天終於能夠放得下心放她去飛，因為此時的淩蘇再也不是三年前。
是什麼讓她堅強到令人心痛了呢？又是什麼讓她裏自己越來越遠。
他起身離開，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個叫人不寒而栗的方景天。
淩蘇看著他背後猙獰的一塊兒傷疤，一句話就凝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隨後直到那個男人即將在門口消失，她才問：“康莊的事情，你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