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天知道她這是嘴硬,心裏有了一絲的鬆動,冰冷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下了環山公路開了一段,淩蘇才發現這條路根本就不是回城的路,她偷偷地打量著方景天專注的側臉,想問什麼,卻什麼也沒問得出口。
大概半小時後車停在一處高架橋上,淩蘇探頭看了看四周,幾乎看不到其他的車輛,隻有漫天閃爍的星光。
她卻覺著有些眼熟,擰著眉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不禁指著前方被撞得變了形的一段護欄:“這不是?”
方景天點了點頭,截斷了她沒來得及驚呼出來的話:“這裏就是關萌出事的地方。”
事故現場早就被清理過了,隻看得到撞擊後留下來的護欄,還有地麵上斑斑的血跡。因為案子還沒結,所以沒有進行修護,淩蘇不知道方景天為什麼要來這裏,隻是半夜裏置身在這麼個地方,想想也覺得恐怖。
“為什麼要幫我?”
她的牙齒正在高調地大戰,隻聽一邊的方景天這麼問道。
淩蘇的心一下子慌亂地“砰砰”直跳,一轉頭迎上了方景天少有的柔和的目光,那不經意間的溫柔就那麼落在了她的眸子裏,而她卻心慌地隻想逃。
她匆匆撇過頭去掩飾突如其來的緊張:“我沒有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
說完了之後她開始後悔,這是一句多麼叫人誤解的話啊,果然,方景天冰封一樣的臉上漸漸蕩起了笑意。
淩蘇銀牙一咬,恨聲繼續倔強著:“你要是進去了出不來,我怎麼贖回我嵐山的房子?我現在可一直都寄人籬下。”
總算是自圓其說了過來,而方景天偶爾袒露的笑容也漸漸消散,最後又結成了萬年不化的堅冰。
他下了車直接朝撞車的地方走去,淩蘇一個人窩在車裏,更加覺得渾身發毛,隻好硬著頭皮追著他緊緊地挨了上去。
到底是女人,方景天從來沒見過她害怕的模樣,冷硬的心竟然泛著心疼,他解開毛呢大衣讓她半躲在裏麵,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沒走幾步他突然就停了下來,淩蘇本來就眯著眼睛不敢看,這麼一來更是被嚇了一大跳,隻聽方景天喃喃地說:“凶手那天就是站在這裏。”
他說著蹲了下來,拿手在地上撣了撣,平整的路麵上露出一個小小的豁口來。
淩蘇也好奇地看了過去,那豁口不大也不是很深,就像,就像是女人高跟鞋壓出來的印字。
“高跟鞋?”她驚得喊了出來。
方景天的臉色陰沉地可怕,十幾秒後才冷冷地點了點頭:“的確是高跟鞋。”
他說著又在旁邊比劃了一番,淩蘇這才發現他比劃過的地方還不太清晰地留著車輪印。或許關萌出事的時候正巧有輛車停在這裏吧,可是會是誰呢?看樣子應該會是個女人。
方景天冷笑了一聲,確定了是女人也算是收獲了,要知道雖然路麵是柏油澆築的,這麼冷的天裏也早就凍住了,要不是那場大火,就連這高跟鞋印也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