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雙拳難敵四手,他擔心混亂中無暇顧及的淩蘇,甩手將她往台下一推,這一推的力道恰到好處,恰恰將她推到了方景天的懷裏。
方景天也是眼疾手快,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動作,卻順勢伸過手去攬上了她的纖腰,又輕輕一帶,將她抱上了自己的大腿。
淩蘇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等她反應過來抬起頭去,正巧迎上了他俯視而來的目光。
他的眸子很黑,黑得就像是散在天幕裏的黑曜石一樣,可是淩蘇卻總是看不透,看不透他時有時無的眷戀與溫柔,看不透他孤獨時候的輕蔑與狠絕,很多時候她覺得方景天是愛著自己的,可是很多時候她卻清楚地明白,所謂的“愛”不過也是因為來自骨子裏的恨。
“放開我。”淩蘇掙紮了幾下,卻被他越箍越緊。
方景天任她在懷裏坐直了身子,漸漸從俯視的角度變成了仰視,隻是那眼神卻再也沒能移開了半分,隻見他冷哼了一聲:“你在這裏工作,有多少原因是為了我?”
為了他?這個問題淩蘇一直不敢直視,可是卻不想就這麼被他提了出來,提得這麼地理直氣壯,提得這麼直接。
“你想知道答案嗎”?淩蘇慌亂地掩飾著內心的焦躁,看了一眼跟幾個人扭打在一處的宋哲繼續說,“想知道的話就結束這一切。”
方景天不屑得看了看激烈爭執的唱台,又看著淩蘇的眼睛笑了笑:“我並不想知道答案,因為那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他說毫無意義,淩蘇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在意,可是直到了這樣的時刻才發覺自己的心依舊像是被人扔在地上,又被人拿腳將鮮血淋漓的它踩得粉碎。
雖然畫著淡妝,隻是淩蘇的臉色並不太好看,流產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無論對她的身體還是心靈。
隻是真正傷到她的,還是方景天。
她以為自己已經複原了,可是事實卻再一次證明,那些被揭開的傷口,再也不會好了。
“幫幫他,求你。”淩蘇的語氣第一次這樣軟,就像是一顆很漂亮的毒瘤。
方景天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差異,因為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開口求他,因為唯一的一次還是三年前他強占她的那個夜裏,他記得當時淩蘇迷亂驚懼的眼神,他記得那時候她說“求你,放過我”。
可是他卻沒有心軟,可是這麼長時間了,當淩蘇再一次說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會隱隱得疼。
“你為了他求我?”方景天的眸光倏忽變得冷絕,扣著淩蘇後背的手也一下子加重了力道。
淩蘇“嘶”地一聲挺直了脊背,她知道,剛才那句話終於還是激怒了他,可是她更加明白,這個時候激怒他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於是隻能沉下聲來,半解釋半求情地說:“他也是為了幫我。所以……”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曉得說得越多越容易壞事。方景天又何嚐不明白她這是主動服軟,可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向自己的服軟,他卻一點也不想要。
過去是為了淩錦堂,現在卻是宋哲。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佩服起這位宋醫生的本事來,或許剛才的那一推也不是巧合也說不定。想到這裏,方景天的神情一冷,凝視著淩蘇眸光中的幾分戒備:“好,我自然可以幫他,可是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