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哦”地應了一聲,經她這麼一解釋,似乎也不覺的有什麼奇怪的了,周末的時候她還真的去了慕言家,隻是沒想到煮個咖啡也有那麼多的講究,從咖啡豆的選用到研磨再篩選,再到最後的小火慢煮,每個細節都不能有失誤,關鍵是,不用咖啡機。
她這才覺得不用咖啡機煮咖啡,真的是一種罪過呢。
當方景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卻喝到這麼個味道的咖啡的時候,表情果然怪異得很,時而皺眉,時而搖頭的,搞得桑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是不是味道不對?”桑榆小心翼翼得問。
方景天看了桑榆一眼,又啜了一口才說:“味道倒沒有什麼不對,就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桑榆並不曉得他心裏想起的究竟是什麼人,聽他說味道沒錯,滿足地眯了眼睛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三哥要是喜歡就幫我個忙唄,嘻嘻。”
方景天就知道這丫頭無事獻殷勤,準沒什麼好事,一口喝完了僅剩的咖啡歎了一口氣:“說吧,誰讓你叫我一聲‘三哥’呢。”
“叫你三哥的人可多了去了”,桑榆調皮得吐了吐舌頭,又怕他臨時反悔,趕忙接著說,“你跟我哥說說,讓他給我加點零花錢唄,我這點工資哪夠花。”
“你這是在打你三哥的臉呢。”方景天說著拿起了筆,直接在手邊的支票單上寫了個數字。
桑榆的眼睛眯得更小了,看了看那個數字卻覺得不太滿意,握著方景天的大手,在那後麵又加了一個“0”。
方景天怔了怔,才衝著飛奔出去的桑榆喊:“你也不說說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謝謝三哥,就當是我借的唄”,說著就已經跑出辦公室了,幾秒後又探出了頭,“那個咖啡叫‘罌粟之愛’,不錯的名字。”
確實不錯。方景天的心裏默念了一聲,他以為他會忘了那個味道,忘了那個人,可是不過一轉身的距離才發現,她竟然無處不在。
孽海花事件之後方圓國際的掌舵人果然上了各大媒體的頭條,那天他對著電腦屏幕上他跟淩蘇對視的照片竟然覺得好笑,沒想到認識了她這麼多年,這最後決絕的照片竟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影,那一個決裂的瞬間,會不會就此成了永恒?
又是一個銷魂夜,又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孽海花,這次的主角卻變成了桑榆。那天之後淩蘇就成了這裏的駐唱,當洛奇提出來說讓淩蘇在夜總會工作的時候,淩蘇隻覺得心裏毛毛的,就像是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給賣了一遍一樣。
“我可不會跳舞。”她記得自己當時好心提醒了他。
而洛奇卻毫不客氣地將她打擊了個遍:“就算你會跳舞,也得有人願意看。”
所以後來淩蘇成了孽海花曆史以來最不會唱歌的駐唱。
桑榆來的時候淩蘇剛剛唱完了一首慢歌,最後一個尾音被她特有的顫音拉得好長,唱到那句“It’s like I’m huffing paint and I love it the more I suffer,I suffocate”的時候她流淚了,因為歌詞裏說的這溺水之後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想起了方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