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格雷夫斯覺得這部劇是音樂劇中最好的作品,七幕人生的第一部戲一定要做這個。但是《我,堂吉訶德》英文版從未在中國推出,知名度沒有那麼高。楊嘉敏一開始有一些顧慮,約瑟夫·格雷夫斯叫她先看劇本再作決定。拿到劇本後,楊嘉敏連夜看完,眼中滿是淚水,覺得這確實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作品,在故事情節上甚至比《歌劇魅影》更能打動人。
決定做這個劇之後,他們去購買版權,整個過程一波三折正如一出戲。因為中國的版權意識太薄弱,在國際版權公司看來口碑太差,不予理會。最後楊嘉敏他們輾轉找到作曲家的經紀人,多次溝通說明中國的音樂劇出於起步階段,有著很大的市場需求……終於打動了該經紀人,幫忙聯係到該劇的作曲家、也是版權所有人。八十多歲高齡的作曲家並不在乎這個劇能賣多少錢,更在乎什麼人能把這個劇很負責任地帶給中國觀眾,最終被楊嘉敏的誠意打動,授予了版權。
本土化不止是翻譯
在做《我,堂吉訶德》期間,七幕人生的團隊成員隻有楊嘉敏、導演約瑟夫和負責製作工作的周吉。第一輪演出後,新成員陸續進入楊嘉敏的創業團隊,他們來自各行各業,有做翻譯的,有做媒體的,有做藝術普及課程的,都是被《我,堂吉訶德》吸引來的。楊嘉敏說:“現在團隊的好幾個成員之前是媒體合作方,看完音樂劇後加入了我們團隊,這是特別神奇的事情。”
這是一個年輕而特別的團隊,每個人的身上都透著堂吉訶德的那股勁兒。第一輪演出期間,楊嘉敏跟著大夥兒拿著宣傳單在劇場和商場門口分發,“我們團隊的成員都很年輕,很多剛大學畢業,但能獨當一麵,主觀能動性強,能自覺把自己負責的工作做深做透。”
音樂劇在國內的確算是一個全新的、不太廣為人知的藝術形式。在每部戲的排練期間,在公司內部爭論最多的是關於劇本本土化的程度。比如說《Q大道》是不是要把紐約街道變成上海街道,最終的決定是徹底本土化,台詞中甚至出現了上海話。另外一個挑戰就是有好幾點一開始都不知該怎麼本土化,比如英文版本中的“人人都有種族歧視”,這在中國是完全沒有的,後來想到唯一可以對等的就是地域歧視,所以變成了“人人都有偏見”。
“一開始翻譯過來的劇本大概就是一個50分鍾的內容,然後我們一遍一遍地去打磨,去找相對應的本土化的點。”演員也做了很大貢獻,比如本來角色中毛毛妹的一句台詞是“今晚我改作文,是幼兒園小朋友的作文”,一次因為口誤,說成了“幼兒園小朋友的論文”,引起了觀眾大笑。後來他們就保留了這個“口誤”。
楊嘉敏說,《Q大道》這部戲之所以受到年輕人的歡迎,是因為它反映了大都市年輕人的“青年危機”,講的是一群租房聚居在一起的年輕人接觸了多元的社會問題,但依然在逆境中擁抱彼此,不放棄夢想,“這部戲毫無粉飾地勾畫出了年輕人的真實世界。”
想要把音樂劇做成一個像電影那樣的大眾市場,那就必須降低票價。日本四季集團的定價策略是大學畢業生平均工資的1/20。“所以我們的策略就是長檔期、低票價。我們兩個劇的價格都在200?300元之間,其實就是1/20的標準。”楊嘉敏說,文化產品消費不是必需品,這個過程中有任何一個環節讓他們感覺很費勁,就會放棄消費。除了價格,購票是不是足夠便捷,演出場地的交通是不是便利,也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在購票環節上,除了和格瓦拉合作,七幕人生還開通了自己的訂票熱線。雖然隻運作了《我,堂吉訶德》和《Q大道》兩部劇,楊嘉敏已經慢慢摸索出了一些門道,比如她發現《我,堂吉訶德》更多的觀眾是來自豆瓣,《Q大道》雖然和豆瓣仍有合作,但更多的觀眾來自格瓦拉。“我們每天都會做評估,然後強化某個營銷渠道或者手段。”
楊嘉敏說:“我的希望是做中國本土的日本‘四季劇團’,希望在中國一些大的主要的文化消費城市都有七幕人生的專屬劇場,能夠讓中國人像日本、韓國一樣,同步欣賞到國外最好最優秀的音樂劇作品。” 她說,日本四季劇團真正的成功在於,讓藝術家在社會上僅僅依靠他們的藝術才華很有尊嚴地活著,而這也是自己追求的目標。
(編輯·麻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