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我站在阿拉斯加寒冷的天空下,地平麵之上是一直延伸到天邊的雪原,巨大的白熊在遠處的雪地上悠閑的行走。

“十四,你看到的嗎?這就是你夢寐以求的阿拉斯加,我們約定好要一起來的阿拉斯加。”我拿出脖子裏掛著的小玻璃瓶,遙望著天空靜靜的笑著。

身後攝影隊的人拖著笨重的身體走到我身邊:“怎麼?又在和十四說話啊,十四聽到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嗯!”我笑著點頭。

三年的時間,足夠我忘記很多事情,也足夠我接受很多事情。我終於敢直麵十四已經不在這世上的事實,不再一味的逃避。

秦淺光走之後的事情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那之後我被警察抓起來審問了很久,即使我什麼都沒做,整件事的嚴重性可想而知,我整整被監視了半年,直到他們確信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秦淺光真的不會再來聯絡我。

直到後來平靜以後回想,才發現很多的一點,半夜怎麼會有人願意開車送我去那麼遠的地方。我想那個人不是秦淺光的仇家就一定的警察。雖然那時候他什麼都沒說。

因為被監視的關係我錯過了十四的葬禮,半年後我才得以去日本,彩子阿姨拿出一個小小的塞著瓶塞的玻璃瓶,她說裏麵是十四一部分的骨灰,她說十四一定更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彩子阿姨,都是我的錯,不是我的話十四根本就不會死,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那一晚我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赤著腳在延長的走廊上奔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夜空下,跑到清晨滿是露水的草地上。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我跑過的草地上,在我跑過的地方瞬間長出高大的蔓藤,蔓藤上瞬間開出各式各樣的花,之後又瞬間散落開來,被風吹散。我就那樣一直一直的跑著。

那條路的盡頭是兩個分別在兩邊的墓碑,一個上麵刻著夏目十四,一個上麵刻著遊韶。翠綠的蔓藤爬上墓碑,一瞬間繁花開遍。

在我身後瞬間長出的蔓藤與鮮花也在我停下來的那一刻跟著停下來,然後一陣風吹來,花與葉都紛紛揚揚的飄散開來,迷蒙了我的雙眼。

當我再一次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時,那兩個墓碑已經不見,替代墓碑在原來的地方的是十四與遊韶。他們都微微笑著看著我。

“對不起,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都沒完成和你的約定。最後的一段歲月還能與你一起度過,我已經夠幸福了。”十四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傳入耳中。

“對不起,沒有陪你到最後,沒能等你醒過來,對不起。”另一邊遊韶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我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木乃伊一樣幹枯的隻剩皮包著骨。

我想開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隻能對著他們拚命的搖著頭。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淚流滿麵,裝著十四骨灰的玻璃瓶就我在手心裏,反射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我握緊手中的玻璃瓶,耳中響起的是醒來的前一刻他們倆同時說的話:“這一次,一定要代替我們的份一起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