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身子漸漸的沒那麼沉重灼熱。她竟沉沉的睡了一覺。夢裏有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場景,卻也寥寥無幾,有個初始疼愛的父親,後來失望默然到現在全然不顧,有一直在身邊照顧自己的冬臨在大冬天抱著自己抓走剛產的狗仔威脅母狗,讓她喝了個飽,自己卻是滿身傷痕,那時候的冬臨才八左右,淚從緊閉的眸子裏流出。還有有個身著軍裝的男人疼愛又惋惜的看過自己,將秋雨送到她身邊,從此她們三人相依為命,共同榮辱。還有那個總是在秋雨和冬臨不在跑來欺負她的弟弟妹妹,導致後來她們兩個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哪怕有事也會留一個在身邊,為了她,她們恪盡職守,被她的繼母軟禁。隻怕她們去將軍府告狀,每次將軍府來人都會有她寸步不離的看著,生怕冬臨,秋雨說了什麼。她覺得對於她來,冬臨,秋雨已經不是丫鬟,而是姐妹親人。醒來已是半夜月高掛了。
渾身像是被抽幹了般的軟塌,腦袋也有點暈暈的。醒來時看著這一屋子簡單的擺設還真是適應不過來。第一個反應居然在床頭摸開關,摸半天開關沒摸到,摸到了一張玲瓏的小臉。手中的臉讓她迷糊中有點清醒了。哦!她現在是這個府的嫡長女。
眼前的人看來是真的累的失了意識。輕輕一個轉頭又沉沉睡了去。
她眼帶笑意的看著眼前的秋雨。眼前的人兒長得俏皮可愛,非常討人喜愛,抿嘴砸吧間單邊酒窩輕輕吞陷,更顯有趣。
待稍有力氣便輕手輕腳的來到外屋,卻見外屋的臥塌上躺著冬臨。看來她們是真的累慘了。冬臨年長些,從外貌看來卻也是個穩重可靠聰明的人。
為冬臨添上外衣便坐在梳妝台前。恍惚間看到了銅鏡裏的一張臉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原先半臉的紅色胎記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與另一邊一樣幹淨無暇的臉。曾經校園裏人們都稱她半邊仙,隻因為她隻有一半是完美的。後來她研究酒業開發酒莊,人們便又叫她酒鬼娘子,她自行理解為兩個稱呼。如今這般看著完整的臉,有點激動卻也有點不敢置信。怎麼看怎麼奇怪,鏡子裏這個眉目巧盼。一雙桃花眼中襯了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那麼不食人間煙火。薄唇輕啟潔白的牙微露,因為一場病唇顯得有點蒼白。她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看過自己。隻因為常年的嘲諷她早就看淡了。如今真的是不得不感歎為什麼人們總是因為一張顏而萬事具備了。好看的人總是能給人帶來第一感官的愉悅。而此刻這張臉真的是太招搖了。她還是習慣她原先的樣子,在桌前翻來倒去的,終於找到一盒胭脂。抹了一大塊塗滿了半張臉後這才滿意的對著銅鏡裏的自己點點頭。
隻聽後麵的冬臨此刻一聲輕呼“小姐,你的臉怎麼這樣了?”這才發現自己問的有點傻,自己的小姐怎麼可能會說話呢,小姐是個傻子呀。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她好笑的看著忽然驚訝轉而垂頭喪氣的冬臨。
冬臨猛的走了過來兩手搭肩在她身上激動的滿眼含淚“不是做夢,小姐真的會說話了,真的會說話了,夫人在天顯靈啊。”說罷緊緊的抱著她。極力壓抑著哭聲。她感動的回抱著,輕聲允許回答“嗯,我會說話了。”她想她的母親一定很愛自己也肯定是個很好的人,不然不會有這麼一個衷心的姑娘。她的母家也一定很不錯。
“可惜了,小姐的臉成這般了。”小姐的容貌可是她的驕傲。一直期盼著小姐會好起來。或許如正常般的代價就是這樣,可是她又希望小姐的容貌完好如初。心裏又是欣慰又是不甘。
“有什麼可惜,反正除了你們也沒人瞧過。”聽小姐這麼一說又是一挫。
“小姐,你還都能識得以前的一切?”冬臨欣喜之外也有點擔憂。
“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眨巴著眼睛,眼帶笑意滿春風。冬臨從來沒有見過小姐笑。如今這般笑,隨半邊臉也毀,卻也是讓她失了神。
“香盈袖”
“嗯!香盈袖,好像還不錯。”比起她在孤兒院的十撿好多了。因為她是那天裏第十個在門口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