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月韻輕聲喚道:“你沒事吧?”
“無礙,若有事,晚些時候再來找我。”夏隱說完,便離去了。
月韻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的又冷了下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竟能讓夏隱有這般驚慌的時候,還是來了什麼人,可她什麼都沒感覺到啊。
月韻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便也不想了,將桌上收拾好便起身去找他。
轉了大半個朔月閣也沒看見夏隱的身影,卻意外地在湖邊看見了九月。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便見九月向她走了過來,也不說話,隻是向她遞過來了幾封信箋。見信封上是空白的,便問了一句“是給我的嗎?”,九月點頭算是回應了。
月韻一封封的打開讀了,這其中有驚鴻的,也有琪兒的。驚鴻在信中大致說了宗辰現在的情況,所以暫時不能回朔月閣看她。而琪兒則是講了她與宗宇的事情,說孩子出生的時候,會告訴她,請她去參加孩子的滿月酒和他們的婚禮。
看著信上兩人都過得很幸福,即使驚鴻馬上要隨宗辰去南方行宮遠離京城了,琪兒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經曆了一些磨難,可最起碼,她們現在都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會有一個幸福的未來。可自己呢?什麼時候才能讓夏隱接受自己?
看著這薄薄的幾張紙,自己忽然覺得有些嫉妒她們,明明自己喜歡的也不是皇族,也不需要什麼丞相千金的身份。
“你有沒有要回信的?”九月等了一會才問道。
聽聞月韻才忽然想起九月還沒走,想了想道:“不用了,謝謝。”
九月點了下頭便要離開,月韻忽然叫住他,問道:“你知道師兄去哪了嗎?”
“不知道。”九月簡明的回答了。
“你不是要去見他嗎?”
九月很少出現在朔月閣,起碼不會經常讓人看見,但許多人都知道,他就像影子一樣一直跟在夏隱身邊。所以他就這樣出現在這裏這麼久,還說不知道夏隱在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問。”話音未落,九月已然消失了。
夏隱站在山的頂峰上,看著方才還站在他麵前的玄衣男子離開的方向,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那個方向已經看不見任何人,可他還是向著哪個方向站著,一直沒有動過。
許久,他終於慢慢閉上眼睛,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他累了,真的,這些年過去,他真的很累。本來早該擺脫的,如今給他一個決心,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他卻依然感覺很難過,難過的他不想去處理那些事。
他忽然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掌心有一道傷疤,橫貫左右,正好將他手掌上的兩條橫紋連成了一道。他忽然笑了,像是在告訴自己:“這樣也好。”
月韻再次看到夏隱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夏隱正站在湖邊,看著遠處的落日。九月站在他身邊,像是在彙報什麼事情。
夏隱聽著,沒有任何反應,隨後從他手上接過了一封信箋,便叫他退下了。
月韻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便聽見夏隱的聲音:“出來吧。”聽見這句話,月韻才十分不好意思的走到他身邊。
“師兄。”月韻不好意思的喚了一聲。
“有事嗎?”夏隱將信箋收入袖中。
“也沒什麼事,隻是想來看看你。”月韻咬著唇道。
夏隱聽聞,竟怔了怔,又低頭笑了。過了一會才道:“我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去練功。”話雖是這樣說,可揚起的嘴角卻怎麼也沉不下去。
“師兄說的是。”月韻低下頭去:“那若伶告退了。”
夏隱笑著點點頭,月韻便慌忙的離開了。
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終於慢慢隱了下去,微微的歎息了一聲。
經不住驚鴻的軟磨硬泡,葉相終於答應收琪兒做幹女兒了。如此一來,琪兒便有了一個可以做王妃的身份,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現在便隻等孩子出生後再進行的大婚了。
驚鴻很滿意,即使馬上便要離開京城,也沒什麼遺憾的了。所以趁著還沒有離開,她除了經常去看看琪兒,便是與宗辰一起在京城中遊玩,這樣的日子,倒也十分快活。
一日,稍晚些時候,驚鴻看了一會漫天的繁星,正準備回房休息,卻見書房的燈還亮著,便悄悄地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