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對不對?”
“什麼?”
“宗辰回來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可你卻告訴我南陵沒有任何事發生,為什麼?”驚鴻看著他的眼睛,好像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可不管怎麼看那都仿佛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什麼都看不到。
夏隱直起身來,轉過身走了幾步才道:“你早晚會知道。”說完,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抑製住心頭那強烈的壓抑,接著道:“你要報的仇已經報了,現在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個國家遲早是南陵的,殿下還活著,正好可以解決了。”
“我和宗辰在一起的時候,我以為那是一個新的開始,結果那隻是一個噩夢。他死之後,我以為我出來遊曆會是一個新的開始,沒想到隻有兩個月,就又開始了一場噩夢。我們一起建立這個國家,我以為這終於是真的新的開始了,可隻有半年,一切又要回到開始。你告訴我,如果我回去,回到宗辰身邊去,這一次能夠維持多久?”
“你會成為南陵皇皇後,一生顯赫。”夏隱用力握著自己有些顫抖的手。
驚鴻深吸了幾口氣,定了定心神,看著夏隱的背影,半響才道:“你真的,想把隱國給南陵嗎?”
夏隱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眼底的失落和不甘在一瞬間被壓抑下去,他動了動微微顫抖的雙唇,發出的卻是十分鎮定的聲音:“這是最好的辦法。”
聽聞,驚鴻狠狠的咬了自己的嘴唇,疼痛帶給了她幾分鎮定,她道:“子落全聽師兄吩咐。”
夏隱鬆開手,將已經被握的紅腫的手藏進袖中, 轉身對驚鴻道:“你先休息吧,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你天資卓絕,日後若鋒芒太露,難免遭人妒忌,且你若要求什麼也無所不得,但總歸難免生靈塗炭,故日後你要隱其鋒芒,並潛心靜氣,淡去心中所求,無欲才可平安度日。但你要記住,你命格太奇特,所以一生不能有所愛,更不能去爭,否則天下大亂,你也會死在這上。”師父的話在他耳邊一遍遍回想。
自己不是早就認命了嗎,為何……
他的身影慢慢隱沒在漫天的風雪中,這身天子的華服遠不如那一身白衣耀眼。
驚鴻看著他沒有一絲情緒的離開,腦中原本閃過的念頭又消失了,一下子空空蕩蕩,不知如何是好。
就那麼愣愣的坐了一會,她才下了床,找出一身合適的衣服穿好,便下了樓,走了出去。看到漫天的飛雪,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那麼直接的走進了風雪中。手中同時閃出金銀兩道光,即使是在風雪中也同樣不失光彩。
這金絲銀線是隱國初建的時候,夏隱給她的,說是可以代替她常用的銀針,是件極厲害的暗器。可這卻比銀針難多了,這半年裏她一有空便在這苦練,因此武功也精進了不少。金絲比銀線攻擊力強,最初時,她即使同時發動金絲銀線也根本敵不過夏隱,後來慢慢地能和他對上幾招甚至打個平手,再後來她能用雙線打敗夏隱。這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事,隻是她沒意識到罷了。
手中金絲飛舞,連飛舞的雪花都自覺地給她騰出了一片空間,忽然金絲“嗖”的一聲收了回來,她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道,手垂下來,大滴的鮮血便滴落下來,融在雪裏,竟慢慢染紅了一片。
月韻見著驚鴻離開時候的神情不太對,心下也覺得疑惑,可終歸是想不到那一層。便去問那老板娘驚鴻到底是何人,但老板娘受了驚鴻的警告,也不敢亂說話,隻道不清楚那人的身份背景。月韻想起驚鴻那要用錢買消息的話,便試探著給了她些銀兩。
這下可是叫老板娘難做了,想著這話應該是那位丞相大人說的話,便不得已的收了些銀兩,卻推說那人的身份還要查查才能告訴她。
月韻一陣氣惱,差點就要抽出鞭子將那老板娘結結實實的打一頓,不信她說不出來。但想來自己在這是有正事的,便隻得收了這個念頭。惡聲惡語的警告那老板娘若是明日不能將那人的底細說個明白,便拆了她這客棧。
老板娘隻得連說是,沒想到卻在也沒讓她找到過。月韻心中鬱悶,卻也別無他法,這城中的朔月閣暗樁她根本不知如何聯係,隻得一邊向百姓詢問有關驚鴻的事,一邊在這客棧中等,想著或許那人還會出現。
如今收到宗辰的指令,她也沒有別的辦法,曾向夜間偷偷進去,可在城外逛了一圈,發現這根本是異想天開。想借機混進去,也沒尋找合適的時機。
就在他在城外急的團團轉的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個華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