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不太對。”驚鴻走到夏隱的座椅旁,擠著他坐下。
夏隱看了看他,向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了一個位置,道:“還不到解決她的時候。”
驚鴻聽聞笑了笑道:“你放了這麼個人在自己身邊,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為何不用些朔月閣的姑娘?”
“身邊都是自己人,沒有危險,豈不無趣?還有。”說著,夏隱轉頭看著她道:“你不要總想著把那些暗樁往我這送,她們在丞相府是再好不過的了。”
驚鴻撇撇嘴,不再說話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夜已經很深了,夏隱看完最後一本奏折之後抬頭向驚鴻看去才知道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靜靜地看了會她毫無防備的睡顏,起身輕輕抱起了她向寢殿走去。
本想送她去影園的小樓,可一想要到那裏去還要經過一片雪地,十分寒冷,便將她送進了自己的寢殿,輕柔的把她放在了龍榻上,替她拿掉了束發的玉冠,給她蓋上了被子。驚鴻竟還沒有醒,迷迷糊糊的拿起了旁邊的枕頭,把臉湊過去蹭了蹭,然後抱在懷裏翻了個身接著睡。
夏隱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抬手解了帳子,替她放好之後起身離開了寢殿。
回到禦書房,從奏折下抽出一封信來。朔月閣的信,九月詳細的敘述了朔月閣進來幾日的事情。其實若沒有宗辰的事,朔月閣沒有任何值得向他報告的,因為不管過多久,那裏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他微微皺眉,將那信燒了,闔目靠在椅背上。
“慕容宗宇。”夏隱口中喃喃的念著太子的名字,雖然早已知道他還活著的事,可知道如今提起這件事,他心中仍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更少有的讓他心神不寧,坐立不安。慕容宗辰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自然希望他沒死,可說真的,他卻有些希望他已經死了。
驚鴻很快便會知道這件事了,他已經不想再做什麼了,隻這一次,任事情隨其發展吧,反正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更何況自己也做不了什麼。
驚鴻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帳子裏明晃晃的,看起來外邊已經很亮了。她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啊。可懶腰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驚鴻愣愣的看著帳子,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入眼全是明晃晃的黃色?這是皇上的寢殿?!意識到了這一點,驚鴻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驚鴻頓時鬆了一口氣:衣服完好無損,隻是被壓得有些皺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便完全放下了心,麵具還好好的戴在臉上。
可這一口氣還沒有呼完,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慌忙撩開帳子跳下了床。寢殿裏沒有人,她站在鏡前看了看自己,頭發淩亂,衣衫不整,這個樣子怎麼出去啊?
正愁著,回身便看到桌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丞相的朝服,想必是夏隱替他準備的。來不及多想,驚鴻拿起衣服便開始換,可沒想到剛剛將外衣脫下,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一驚,想也沒想的就跳回了床上。剛將帳子拉過來,就聽見腳步聲向床的方向走過來。
“陛下,快到上朝的時候了,您該起身了。”芷兒的聲音輕輕的傳來。
驚鴻揪著被子沒有出聲,隻將一隻手伸出帳外揮了揮,隻期望芷兒快點走。
“是。”芷兒輕輕的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聽到腳步聲已經走遠了,驚鴻才探出頭去小心的張望著,見確實沒人了,她才慢慢的從床上下來,繼續穿衣服。
可不成想衣服剛穿到一半,門就再次被推開了。驚鴻完全沒料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竟躲也沒來得及躲便直接就與芷兒正麵相遇了。
芷兒手中的盆“嘭”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水撒的到處都是。
“丞,丞相?”芷兒慌忙行禮:“奴婢拜見丞相大人。”
“起來。”驚鴻拿衣服掩著胸口,半轉過身子對芷兒說:“你先出去。”
“是。”芷兒隻回了一個字就慌忙出去了,臨出門時還差點被地上的水盆絆倒,急忙從地上拿起水盆就出去了。
驚鴻連忙將衣服穿好,並以玉冠將頭發束起,在鏡子前看一切都沒問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門外。
芷兒還在門外候著,見驚鴻走出門外,忙低下頭去。驚鴻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要是讓本相聽見有人在議論此事,小心你的腦袋!”
“是,是。”芷兒惶恐的應著。
說罷,驚鴻便大步走遠了,看似坦坦蕩蕩,心卻是狂跳個不停。其實沒有發生任何事,但或許被芷兒這麼一說,事情就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了。
她很熟悉皇宮的布局,從少有人的小路上便繞到了入朝的大道上,裝作剛從宮外到這裏準備上朝的樣子。
“玄清!”驚鴻正走著,後邊突然有人在叫她,她轉過頭看去,來人正是那絡腮胡子,他姓錢,單名一個豹字,身邊站著的是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