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觸感是柔軟而有彈性的,雖然因為突然的撞擊後背還是有些鈍鈍的疼,但是可以確定接觸到的不是冷硬的大理石地麵,鼻子裏能呼吸到的空氣,似乎是薰衣草與玫瑰交雜的魅惑的香味.
所有的感官,觸覺,嗅覺,以及,直覺,組織成一句不確定的猜測——這,好像是,跌入了,誰的,懷抱?
顏瀾睜大了眼睛,眼前卻是熙攘而又空茫的一片,思維是一團糾結淩亂的絮,無法整理成清晰而有邏輯的畫麵。
期間也不過是短短數秒的時間吧,卻仿佛做了場無法理解的夢。
直到被人粗暴地拉住手腕往上扯,疼痛像針尖一樣刺激了神經,方才如夢初醒。
眨眨眼睛,慢慢消化了眼前的景象——她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中間,每一個人的視線,探究的,驚訝的,好奇的,厭惡的……箭一樣的齊刷刷定在她臉上,將她的思維與理智射成虛無,而她正前方一步左右,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足足有一米九吧,黑色正裝,黑色眼鏡,活脫脫動作片裏跑出來的反派角色。熊掌般的巨手,緊緊鉗住了她的手腕。透過那厚厚的墨鏡片,依然可以感覺到他殺意騰騰的目光.
“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我們的司諾如此無禮!”男子惡狠狠地質問。
顏瀾驚魂未定,猶自愣愣的,傻乎乎地反問:“司諾?是誰?”
“什麼?!”黑衣男子一愣,對於顏瀾提出的疑問似乎感到不可思議,隨即變為更深的憤怒,一手刷地摘掉墨鏡,露出他冷意森然的小眼睛,一張原本碩大的臉,肌肉奇怪地糾結成一團。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吃了眼前不識抬舉的小女子:。“你會不知道司諾是誰?!不知道她是誰你他媽擠過來幹嗎?我告訴你,少來裝傻這套!撞壞了我們司諾,你擔得起責任嗎?!”男子氣急敗壞地加大手上的力道,一扯,再一推,剛站穩的顏瀾腳步趔趄,險些再次跌倒。
“住手,放開她。”身後傳來的顯然是命令的口吻,聲音冷淡而低沉,似乎沒什麼威脅性,但是隻要是聽見的人,都能從中捕捉到到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
剛剛還凶神惡煞恨不得吃人的黑衣男子,表情瞬間從凶惡變為恭順,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隻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短短的“是。”,沒有再說出任何不堪的詞語,悻悻地鬆開了對顏瀾的鉗製。
“啪,啪”,身後有人拍了拍衣服,停頓了會兒,用與之前的冷酷截然不同、很輕很柔異常好聽的聲音打招呼:“你好,我是司諾。你可以,轉過頭來看看我嗎?”
聲音裏有著明顯的期待的情緒。
顏瀾疑惑地轉過身來。
“哇!”她忍不住輕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