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葉上的露珠還未被日光蒸融,大街上就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匆忙奔波著。
街邊林立的商鋪也陸續開門迎接顧客。
“篤——篤——篤——”
一隻有力的手掌急切地敲著祥雲銀樓裏那緊閉的門扉。
“來啦——來啦——”留著山羊胡的掌櫃邊係著腰帶,邊不耐煩地回應著。直到整裝完畢,他才卸下粗重的門栓打開門,嘴裏繼續碎碎念,“誰呀,這一大早的……”
“童掌櫃——”溫潤低沉的聲音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眼前的兩個高大的男子,童掌櫃詫愕得一時張口結舌,忙用力眨了眨眼,這才確定眼屎沒糊眼。
這兩位不就是寒總管和他的大老板冷堡主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老板找上門來。
多年在生意場上打滾,他也算練就了處變不驚的好功夫,瞬間換上諂笑道:“堡主——您來得真早!快請進——我這就叫小七去準備茶水!”
“早嗎?是不是擾了你的美夢?”冷焰麵無表情地譏誚道。
“不,不,是我起晚了!還請堡主原諒!我隻是昨晚睡得遲了些……”對著冷焰點頭又哈腰,童掌櫃的心裏卻直犯嘀咕。他到底哪裏惹到了堡主,讓他這麼冷漠以對?
“……”斜眼一瞥,冷焰沉默著進了銀樓。
“童掌櫃,你把賬本拿來後,就去忙吧!堡主和我隻是來查看一下,一會兒還要去其它商鋪。”寒雪走過童掌櫃身側,低聲吩咐了兩句,就跟上了冷焰的步伐。
“好,好!”沒再受到指責,童掌櫃的心也算放下了。
…………
很快,日到頭頂。
冷焰冷著臉從城北的鳳祥布莊出來。
寒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眼神不住地瞟向前麵挺拔的背脊。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堡主周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三天,三天了……
自從那日堡主從焰門回來後,整個人好似心神不寧,脾氣也變得陰晴不定。偶爾他能見到他走神的樣子,這實在是罕見。
而若是有人不小心犯了錯,那就難免不受罪。這三天裏,赤焰堡內的下人們都提著心吊著膽。
因為指不定什麼時候,在堡主麵前失了手打破了東西,那就自找死路。
以往有幾個花癡的婢女總愛搶著給他們的堡主端茶磨墨,可現在都避之不及。與飛上枝頭的美夢相比,還是安全第一。
剛才布莊掌櫃就犯了大忌,進了一批次品貨,被扣了兩個月的奉銀,還要想辦法解決那些布,否則自己出錢抵。
那可是不少錢哪,難怪布莊掌櫃隻能哀歎連連。
真是怪,雖然堡主一向對敵冷酷,但從來都是善待手下之人,隻要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他都是輕罰而已。
他也曾懷疑那天出了什麼棘手的事,可開口一問,堡主眼裏立即閃現寒光,害得他不敢再問下去。
唉……
寒雪隻能在心底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