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歡(1 / 1)

合歡夏日詛咒

“知了,知了。”夏日的午後蟬無疑是最聒噪的。門前的合歡花慫拉著腦袋,仿佛世界都無精打采。然而這家農舍卻熱鬧非凡,因為妻子今天臨產。

窗子堵得很嚴實,不知道內裏的情況,鄰裏的小孩子在院子裏跑來跑去。上村的楊家孩子今年八歲,聰明討喜。自從這下村王家懷了孩子她都喜歡湊過來,喜歡的緊了。村裏不是沒有其他的孩子出世,但這家很是例外,家長也沒有當回事。今天聽說王家臨產,楊家孩子早早的就跑了過來。無聊的數著樹下落下的合歡。

合歡有寧神的功效,楊孩兒聞著花香,聽著蟬鳴。不同於昏昏欲睡的人,她很清醒甚至能聽見屋子裏產婆的催促女子的尖叫。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女子的叫聲停了,伴隨著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楊孩兒猛地抬頭望天,從樹葉子裏透出來的光灑在臉上,本來是多唯美的畫麵,而八歲孩子一臉傻笑,表情完全不是該有的。

剛出生的女娃子很小,姥姥看了覺得是養不活的樣子。孩子的家長沒說啥,心裏還是膈應著。一家子人忙裏忙外完全忘記了合歡樹下站著一個孩子傻笑了一下午。楊孩兒是晚上被父母找到帶回去的。當天忙著也沒發現什麼,第二天孩子尿床了這還是四歲之後頭一次。母親叫著孩子隻知道傻笑,甚至走路都忘記怎麼走了。父母慌了,找了很多大夫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孩子就這樣傻了,每天坐在家門口傻笑,行動不便,小便也的母親領著,除了父母,也不認識人。楊家為了孩子的是煩著,也沒關心王家的孩子。還是滿月宴上知道叫伊兒,回家聊天談到了,並沒有當一回事。

就這樣匆匆幾年過去了,合歡花開花落。樹上的蟬一如既往的聒噪,伊兒早就學會了跑說話。這天天氣炎熱,就像孩子出生那天一樣。不同的是人,楊孩兒再也不能到王家,這次是伊兒跑去了上村楊家門外撬棗子。看到門前傻笑的大姐姐覺得好玩,就走過去了。按說誰也沒見過誰,又一個傻子。然而楊孩兒口齒不清的叫著伊兒伊兒,手舞足蹈好不激動。伊兒嚇得卷起一陣風跑沒影了,後邊伊兒伊兒的叫聲不斷,在這午後的天顯得格外陰沉久遠。

之後楊孩兒還是記不得人,唯有伊兒去了會十分激動。口齒不清的叫著伊兒從不例外。這事以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在村子裏散播。現在人人都知道是伊兒把楊孩兒克傻了。這個故事成了合歡樹下神秘的詛咒。

楊孩兒也沒有好,伊兒也沒有擺脫克命的詛咒。那個夏日本來是一個喜得千金的好日子,卻促成了兩家的悲劇。世事無常,喜悲各半。

兩家最終抵不過謠言的壓力,都搬了家。有一種老死無相往來的架勢。

其實楊孩兒的突然中風和伊兒的出生完全沒有關係,總有那麼些先來無聊的喜歡捕風捉影。之所以楊孩兒見了伊兒會激動,可能就是對中風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印象比較深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