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朝末年,華河以北戰火紛飛,西部烏孫、月氏,北部柔然、東胡無一不對華朝虎視眈眈,北方邊境無一日得安寧,而華朝皇室內鬥頻頻無暇他顧。華惠帝十年,華朝叛臣高歡,於鄴城另立先帝之子十一歲的東平王韓立為帝,號東華。華惠帝討伐高歡失敗,被逼西逃安陽,史稱西華。至此華朝分裂為西華和東華,中央控製勢力銳減。
蘭陵偏居常江東南,東臨東海以為深淵,北靠常江以為天塹,物富人豐,得以在亂世享太平。且至中央控製之勢銳減,常江以南的各地郡守紛紛脫離控製,所得賦稅不再上繳朝廷,當地豪門大族私蓄兵士,儼然華朝南方的隱憂。
不得已西華惠帝封皇二子韓琛為蘭陵王,封地蘭陵,企圖控製逐漸失控的南方。隻是韓琛名義上是華朝皇室,又是惠帝親封的親王,可惜皇室勢微,蘭陵各方世族買不買西華皇室的帳,新上任的蘭陵王能不能壓住地頭蛇,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蘭陵王府。
要說這蘭陵王府,雖然看著是蘭陵最尊貴的府邸,可惜不過是廢園改建,比起其他豪門世族,氣勢斷然不及。韓琛坐在王府書房修竹樓中,正耐心地聽著謀士的建言。
“信之以為孤目前當務之急乃是何事?”
張信之有一絲恍惚,皇二子韓琛恐怕稱得上是當今惠帝最不喜的兒子,蘭陵膏腴之地,這等美差是斷然輪不到韓琛的,隻不過因為這張臉,所以惠帝才不得不選擇韓琛。張信之想起惠帝的暗意,不過據他對韓琛的了解,隻怕這位即使表麵受之,內裏隻怕恨根深埋。
張信之暗歎一口氣,還是說了出來,“臣想當務之急聯姻為上策。”這就是惠帝的美男計吧。以韓琛籠絡江南世族。
“聯姻?”韓琛朗笑出聲,“好主意!”
“信之以為何人為佳?”要想在蘭陵這塊陌生的土地上站穩腳跟,依靠一門好的親事的確是上佳之策,見效最快,效益最高,誰能說不是好主意呢?
“首推沈家的七姑娘沈七。”
“沈七?”韓琛將這個名字在嘴裏呢喃了一下,仿佛將她吞了進去,用舌尖咂摸一圈,再將最後酥酥軟軟仿佛雲泥的沈七又吐了出來,人再也不成人。“大名呢?”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此女子大概在家行七,隻是斷不會就叫這個名字,韓琛以為這是小名兒。
張信之笑了笑,“這位沈小姐光豔動天下,一生下來紅光滿屋,紫鳳呈祥,人人見之稱奇,信陽侯視若掌上明珠,不肯輕易取名,怕名字襯不上這位沈小姐,權且以七稱之,隻是這名字怎麼也落實不下來,久而久之就人人喚作沈七了。”
韓琛嗤笑出聲,這便是太寶貝的結果,反而落了個不倫不類的名字。“看來是天降祥瑞之人,孤恐怕無福居之,這等人恐怕就是那戲裏說的注定母儀天下之人,呈給父皇倒是相得益彰。”韓琛想著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景象就想笑。這等光豔動天下的女子,這種出生時陣仗動天下的女子,韓琛估摸著她的命可以母儀天下,德卻未必,他既然無可奈何要擇妻,自然還是要找德“財”兼備之人。
沈家是蘭陵勢力最強的世族,但是目標太過惹眼,而且最難控製,並不是韓琛心中的良選。
“梅家的若涵小姐以才著天下。”張信之頓時明了了自己主子的意思,其實他最想推薦的也是這梅若涵,先前的沈七不過是推出來讓韓琛解解氣的,他知道韓琛表麵明朗,隻怕心底諸多不願,這第一個人選便是料定了要被否決的。梅家,也是蘭陵望族,雖不及沈家,但也是蘭陵四族之一,梅若涵德才兼備,正是蘭陵王妃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