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說說,醉情花從哪裏得來的?”溫婉站在兩人跟前,問話間還動作悠閑地翻了翻自己素白的掌心。
兩個學徒徒然就覺得喉嚨一緊,二十四小時的毒藥催命符就在身後召喚一樣,嚇得他們一個哆嗦,忙不迭就指著地上的孔均道:“是他,他給我們的,讓我們把花放到小姐房間,還說要跟小姐單獨見麵。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說到後邊,麵對阮辛泰失望的眼神,兩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畜生!畜生!孔均,我女兒才十六歲,比你小了十幾歲,你竟然對她有這種齷蹉想法,我打死你。”知道女兒一而再差點讓人羞辱,阮辛泰這個當父親的再也維持不住風度,破口大罵著抬腳就往地上踹。
孔良靖忍著疼沒動,其他人也不敢攔著,全都隻能看著阮辛泰施暴。
最後,還是老族長站出來主持大局,讓人把阮辛泰拉開,沉聲說道:“孔家家主,交代清楚,醉情花的來處。”
眾人心中知曉,老者這是打算算總賬了。
事已至此,再來跟兩個學徒辯駁,也已經是於事無補,孔良靖背著手,努力壓製下掌心的疼痛,這才咬著牙,沉沉說道:“族長,我並不知道均兒會偷盜莊中典籍,還私底下製作出了醉情花,暗害阮家小姐。我自己管教無方,我替均兒向藥莊道歉。”
管教無方,替孔均道歉。
轟地一聲,全場都沸騰了。
孔良靖一句話,讓場麵一片嘩然。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今天到場的全是藥石一脈和雲市藥石生意有頭有臉的人物,孔良靖如今的一句指責,其中隱藏的分量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你的意思是,醉情花是孔均自己做的,你絲毫不知情?”老族長半合著眼睛,沉吟著說道。
孔良靖神色不變,眸子裏甚至露出了懺悔,“是,族長,他什麼時候偷盜的典籍,我真的不清楚,可能那個時候他還小,不懂事。既然均兒做錯了事情,我也不能包庇他,隻求族長能從輕發落。”
當年那場大火發生的時候,孔均也已經是二十幾歲,不算孩子,可在兩百歲的族長麵前,確實是個小輩。孔良靖開口,老族長再怎麼著都得賣他獨子一個麵子。
族長沉吟思考之際,孔均也在劇痛緩解中隱隱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心中除了震驚,就是不信,“爸,爸,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啊,我……”我是無辜的啊。
孔均艱難地爬過來,抓著孔良靖衣服的下擺,散亂著頭發,形容狼狽,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孔良靖一腳踹開,“逆子!你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還有臉求我,還不趕緊把偷盜的典籍交出來,否則族規無情,你這雙腿,也別想要了。”
孔良靖痛心疾首,就差沒老淚縱橫了。
可憐孔均對自己父親忠心耿耿,到頭來卻成了替罪羊。
“如果這孩子能還回盜走的典籍,自此不再踏入藥莊,偷盜的事情,就此揭過。”老族長思索了半晌,終是鬆了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