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結果那個孩子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這個父親,關於那母子倆的事情,秦柱沒有隱瞞,他都跟我說了。”吳嬸低聲抽泣著,一邊說道,“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當初那麼做是對是錯,雖然我默許了,但終歸他們老秦家還是沒有孩子。”
“你以為那個孩子真的不認秦柱這個父親嗎?”燕菁並不打算說出安慰的話,就連坐在旁邊的丁衝都覺得麵對這樣一個善良的農村婦女,燕菁做得有些過火了。
陳昊卻知道,燕菁如此殘酷地直擊吳嬸正是心理學中的解決之道,果然,燕菁接著說道:“一般來說,一個孩子,尤其是男孩,如果被父親拋棄了,他的生活是缺失父親的,其對父親的渴望比一般人還要強烈得多,但真的見到父親,他會對父親的不負責任十分痛恨,不會輕易承認這個父親的,他之所以不承認是一種自我表現,他要表現的比父親更象一個男人,也就是說,他不允許不負責任的父親來主宰他,他才是強者。”
這番話顯然不是吳嬸這樣的人能夠輕易理解的,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燕菁。
燕菁卻接著說道:“表麵上的這種拒絕並不表示他內心的拒絕,當父親真的死了,對父親的那份渴望就會成倍地增長,因為父親已經死了,已經不可能比他更強大,隻能存在於他的記憶中,他會不由自主地想為父親做點事,他覺得他能夠做點事!”頓了一下,燕菁幾乎一字一句地問道,“如果秦柱不是死於意外,而是一場謀殺,你想,這個孩子要做什麼?”
吳嬸頓時驚呆了:“複仇?不會的,怎麼可能是謀殺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靳大偉突然說道:“散怨石?為了那塊散怨石?”
陳昊點了點頭,他將自己查到的事情對吳嬸以及靳大偉講述了一遍,然後說道:“否則,你們想,為什麼好端端的,老吳要讓秦柱去沽價?”
“難道所有的散怨石其實都是原石?”靳大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衝好半天沒有說話了,他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所有的都是。”
他這句話反而令燕菁與陳昊都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盯著他:“不會吧,也許其中有那麼十幾塊是正常的,怎麼可能所有的都是?”
丁衝神秘地一笑,陳昊突然發現丁衝的額角處似乎有一道疤痕,隻不過在發際之中,不易讓人看到,此時,那道疤痕有些泛紅色,仿佛充了血一般。
丁衝不緊不慢地說道:“還記得那個傳說嗎?五百亡靈都被取了首級,被埋在樹下,挖樹的時候,樹根都是冒血的,可見怨氣有多大吧!”
陳昊皺了一下眉頭,覺得丁衝在故弄玄虛,這種傳說在中國到處都是,怎麼可能拿出來說事呢!
丁衝卻當作沒看見似的,繼續說道:“這種充滿怨氣的地方,那個風水先生卻說這裏是寶地,一來說明這裏的確風水好,二來說明他能夠除掉這裏的怨氣,那麼怎麼除呢?傳說中,風水先生讓人去找陽卵石,在每塊陽卵石上都畫上一個臉譜,然後將樹以及樹下的無頭屍體挖出來,和陽卵石一起燒。其實這些隻不過是一個儀式,陽卵石才是主要的,所有找到的陽卵石其實都是原石,內裏含有玉,古代風水中,玉是吸附怨氣的,說是用陽卵石做成亡靈的首級,其實就是用這玉來吸附怨氣。現在你們明白這裏為什麼風水好,是寶地了吧,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山裏麵有一個天然的玉礦,隻不過這裏太過閉塞,沒有人知道,而風水先生也沒有明說。”
這一次,不但靳大偉與吳嬸聽傻了,就連陳昊都聽得莫名其妙,覺得丁衝大概是犯病了。燕菁卻隻是微微一笑,笑中似有深意。
“你這是聽誰說的,開玩笑吧?”陳昊也有些坐不住了。
丁衝笑了笑,看著眾人:“現代人是不會相信這些的,我也不相信玉能吸附怨氣的說法,但你們想,散怨塔卻是真實存在的,說明這個傳說還是有影子可捕的,那麼古代那位風水先生卻一定相信這一切,也許這裏並沒有什麼怨氣,但的確埋過死人,古時候戰爭砍首然後埋了五百人,並不是很新鮮的事,那位風水先生發現這裏有原石礦藏,希望大家留下來,但不能直說,否則肯定會引起人們的貪婪反應,想留下來,恰好又有人發現這裏埋著許多死屍,這對古人來說是很忌諱的,所以風水先生就想了這個法子,也說不定吧!”
古時候,許多詭異的事情放到現在一解釋,大多都是故弄玄虛的,關於亡靈,怨氣,也許更有利於成為傳說,更利於這個村子幾百年來的固守與安寧。
陳昊看著丁衝,很想知道他在特種兵部隊到底是受什麼樣訓練,後來又犯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