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衝一笑:“別忘了,我也受過訓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火車進入不矛屯站,陳昊等三個人下了車,在微弱的燈光下,吳開走了過來,見到陳昊與丁衝,臉色十分難堪:“你們怎麼又來了?”
“不歡迎嗎?”丁衝挑釁地說道。
吳開冷笑了一下:“明天是新年,隻要你們不給我們填堵就行。”
丁衝不服氣地還要說些什麼,被燕菁一把拽住了:“請問,我們還能找到歇腳的地方嗎?”
麵對女士,吳開顯然態度和氣了許多:“村裏有幾家農家院,但現在太早了,要不你們先在值班室歇歇,天亮了再找。”
陳昊與丁衝暗自好笑,早知道這樣,上次就應該叫著燕菁來,這女人氣場強大,很能唬人的。
值班室裏的確暖和,吳開給三個人各倒了一杯熱水:“這兩天老萬身體不舒服,就我一個人。”
“我們走之後,村裏有什麼情況沒有?”陳昊不失時機地問道。
吳開冷笑了一下:“別套我話了,上次你們惹了我老爹,他現在氣還沒消呢,招待你們,算我發善心了。”
“那我真得謝謝你了。”丁衝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個人你見過嗎?”燕菁又將譚孝飛的照片拿了出來。
吳開下意識地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不會吧,難道這個人也要來我們這裏自殺嗎?”
“那就不知道了,”陳昊故作輕鬆地說道,“隻不過這個人名叫譚孝飛,他和那三個自殺的大學生是同一個宿舍的,現在他失蹤了,那三個人都跑到你們這裏自殺,他是不是這麼想的,我就不好說了。”
吳開到底是年輕,心眼也直,聽陳昊這麼一說,頓時有些慌了:“別再出這事了,我們都要被折騰死了。”
“那你打電話給你父親,多叫幾個人在站台上守著吧,”停了一下,丁衝故意說道,“今天晚上就是新年夜,如果真出事了,怕是這一年都不會消停了。”
吳開也聽出丁衝在故意嚇唬他,但對麵幾個人說話半真半假,他心裏也慌:“好吧,我老爹是我老爹,你們要問什麼就直接問吧,我保證知道多少回答多少,隻要你們能保證今天不出事。”
陳昊等三人相視一笑。
陳昊問道:“這幾天真的沒有什麼意外情況嗎?比如說來個陌生人,或村裏誰家出了什麼事?”
吳開搖了搖頭:“真沒有,這不要過新年嗎,在外打工的回來不少,都是村裏人,陌生人還真的一個都沒有,每一家也沒啥事,就是張羅著過年,我們這裏一到冬天,大家都比較閑,地也不種了,就是喂喂牲口,大部分時間都是曬太陽閑聊,所以要有什麼事,肯定早就傳遍了。”
“那你父親呢?”
“我父親……你們問我父親幹嗎?”吳開立時提高了警惕。
陳昊笑了笑:“你父親是村長,又是派出所所長,他要忙的話就說明村裏肯定有事,他要不忙,估計就真的沒啥事。”
吳開覺得陳昊說得在理,歎了口氣:“我父親這兩天身體也不太好,可能是萬叔傳染他了。”
“沒有看醫生嗎?”燕菁問道。
“村裏有一個衛生所,但我父親不看,說呆兩天就好了,他就是這個脾氣,總以為自己還年輕,棒小夥呢!”
陳昊決定更深入地問一下:“上次惹你父親生氣是秦柱的事情,後來我們去了吳嬸家,說秦柱出了意外,但村裏人都還恨他,是這樣嗎?”
吳開的表情顯得十分無奈,歎了口氣:“這事其實我不太好說,我想你們都知道散怨石的事情,我也不用瞞著了,傳說中,那個石頭不是能保我們每家每戶嗎?結果秦叔偏偏出了意外,大家就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人認為那個石頭已經不能夠保佑村民了,這就是去年的事,當時也要過新年了,我父親就說,既然沒有保佑秦叔,那就把石頭請出來吧,再放回亡靈墳墓那邊,但誰知道秦叔的石頭不見了,在村民的逼問下,吳嬸才說了實話,說秦叔想把石頭帶到城裏賣錢,結果人出了意外,石頭也沒了。其實不光我父親這麼想,村裏人也這麼想,秦叔賣散怨石,犯了村規,所以才受了報應。從那時候起,大家就對秦叔有了些說法,也連累了吳嬸,你們打聽秦叔的事,這不是犯了村裏的大忌嗎?”
“你們就沒有想過要找一下嗎?五百塊散怨石,少了一塊,興許會破壞了你們村的風水,按老話說,那五百亡靈的怨魂也不幹啊?”
“怎麼沒找,”吳開搖了搖頭,“但誰也找不到啊,凡是進城打工的人,都是帶著找散怨石的使命出的村,這不一年了,回來的人沒有一個說有線索的。”
“那你信不信呢?”燕菁突然問道,她一雙美麗地眼睛緊緊地盯著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