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寧南城外的深山之中。
萬籟俱靜,連蛐蛐的聲音都沒有。
這是一個天然的洞穴,在這種潮得不能再潮的環境下,有人鑿出石階,直直向地下深處蔓延。由洞口鑽進一個搖曳的火光,這點光亮照亮了兩個窄細高大的身影。
看這身形,分明是兩個羽人。
“小萌,還沒進去裏麵,沒什麼味道,真怕臭的話,不如回家好了。”
說話的羽人帥哥宮尚宇大約二十五六,水銀似的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灰色絲帶束著,白淨而消瘦的臉簡直堪稱天人,青色的瞳仁蒙著一層淡淡的灰白,期初看上去像是盲人,可他目光倨傲懶散,似是看慣了人世間的幾世蒼涼。時下,他一麵走,一麵懶懶散散地看著身後的女徒弟,口吻滿是無奈。
“我是怕臭,可我更怕醜啊!誰讓我被毀了容啊!”女徒弟蘇萌手中的火折一閃,才讓人看清了她的容貌,聽那銀鈴般的悅耳聲音,大約十七八歲。
本該綺年玉貌的她,又紅又腫的燒傷疤痕遍布全臉,一隻眼大,一隻眼小,鼻子和嘴角都是歪曲的,麵部極其駭人!盤起來的頭發是金黃色的,瞳仁猶如碧空一般,這些特征,都顯示了她高貴的羽人血統。
火光閃爍,她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大約寸許的金牌,宮尚宇說,那天“撿”她回來的時候,這金牌是在她身邊撿的,應該是一件能證明她身世的東西。
真是太倒黴了!穿什麼不好,非要穿到這種被毀容的女羽人身上!
讀過N本網文的蘇萌天生想象力豐富,那些羽人,不該是高貴的,美顏的,展翅就能飛翔的嗎?自己呢,穿到這個被毀了容的女子身上,沒法凝出羽翼飛翔就罷了,臉還是這樣嚇人!
回想起這些事,蘇萌還是一陣陣憤怒,沒好氣地對自己的師父宮尚宇說道:“師父,你敢肯定這次畫顏能成嗎?上次弄得把我弄得跟憨豆先生似的!”
宮尚宇無奈,明白這女徒弟又在胡言亂語了,哀歎了一口氣,刻意地轉開了話題:“還不是你自己學藝不精!廢話少說吧,馬上就該進墓穴了!我可警告你,萬一觸動了什麼機關,別說畫顏,連小命都保不住!”宮尚宇本來是一個沉默無言的人,在這個女徒弟的“帶領”下越發的會吐槽。連他自己都在莫名什麼時候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了。
蘇萌撇撇嘴,跟在他身後繼續前進。
他們當然要進墓穴裏去。
“唉,像我這麼聰明的徒弟,你大約這輩子不會遇上一個了吧!短短一個月,就已經能讓這些屍體站起來了!”蘇萌自吹自擂著,說實在的,這座墓穴越發鬼氣森森,蘇萌全身上下的寒毛都已經直了起來,洞穴外的風灌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此番囉囉嗦嗦,已有壯膽之嫌了。
石階的盡頭連接著一條人工開鑿的地下通道,起初很是狹窄,但越是走,越是寬敞起來。最後的終點處是一個巨大的雙扇石門。
蘇萌很快發現左右一水兒放了巨大的石燈,這裏的昏暗讓蘇萌忍不住想要跑過去點燃這些燈,可宮尚宇很快將她一把拉住道:“別動!這裏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