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星剛剛擺好姿勢,龍城的藤條已經抽了下來,“啪”地一聲,聲音不大,卻是疼得龍星眉峰一蹙,冷汗已經滲了出來。
龍星的肌膚上立時便鼓起一道僵硬的白色凜子來。龍星的眉峰尚未展開,藤條已經又落了下來,準確地重合在這道白色的凜子上,瞬間綻放出血花。
龍星的心都疼得直顫。他最怕大哥責罰,這小小一根藤條,在大哥的手裏,威力完全不亞於蟒鞭或是板子。
第三下,如意料般,依舊是落在那道傷痕上,痛得龍星目光一縮,忍不住咬緊了嘴唇。
藤條一下下抽過來,龍星百般忍耐,不敢呼痛或是稍動,隻能硬生生地承受仿佛抽進骨髓裏的疼痛。
“龍城。”龍玉終於出聲命停。
龍星跪伏著未動。實在也是一時痛得無法起身。
龍玉瞧著龍星臀腿上的一道道刺目的血紅,也有些心疼,隻是他是見慣這種傷痕的,也並不太在意,這種程度的傷痕痛固然是痛入心扉,對傅家弟子,尤其是龍星這種高手,不過是皮肉之痛,算不得傷了。
“這下可知道疼了吧?”龍玉蹲□,用手抬起龍星的臉。仍是忍不住一呆。龍星的俊逸實在不類凡人了。如今冷汗涔涔,星眸熠輝,唇紅嬌豔,簡直是美若天工。
龍星把目光看向別去。到底不敢掙脫了龍玉的手。
“大哥不用疼惜他,就是這執拗的性子,這些日子因了爺爺和三叔的疼愛,越發放縱了。”龍城倒打出幾分火氣來了。
“龍星不敢,龍星知錯了。”龍星委屈地應錯,卻忍不住瞪了龍玉一眼道:“龍星也多謝大哥賜責。”
龍玉又有些不樂意了:“到現在還敢跟我擰著呢,也就你大哥說你肯聽,可是覺得我不敢打你是嗎?”
“傅龍玉,你這兒又擺得什麼威風呢?”隨著慵懶的話音,傅龍爍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龍爍是九支弟子,在族內行十,排序還在龍玉和龍城之上。如今做客大明湖,龍玉和龍城自然不敢怠慢。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啊,賓客盈門啊。
龍玉和龍城忙一起龍爍見禮。龍星慌忙放下長袍,跪直了身體,這一番動作下來,又是痛得一身地冷汗。
龍爍點點頭,看看跪在地上的龍星:“龍星何錯?”
龍城和龍玉都沒做聲,龍城的目光掃過龍星,龍星強忍了痛,緩著氣,實話實說道:“是龍星不知分寸,觸怒龍玉大哥,所以龍玉大哥請我哥過來降責。”
龍城和龍玉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龍城心裏不由氣怒,好你個傅龍星,難怪會惹龍玉大哥氣怒,真真是欠扁了你。
龍爍略蹙眉:“怎麼個不知分寸了?可是因為向三叔進言的事情?”
龍星微垂頭:“十哥明鑒。”
龍爍親自過去扶龍星:“這怎麼能算是錯處,不過實話實說而已。起來吧。”
“龍星不敢。”龍星的餘光看著大哥手裏的藤條,哪敢起身。
龍爍去看龍城,龍城隻得把藤條放到書案上,對龍星道:“既是十哥命起,還不趕快滾起來?”
龍星這才紅著臉慌亂地整理下衣服,然後才站起來,退過一邊。
龍玉的臉色可就很不好了,他輕咳一聲道:“十哥蒞臨,可還有其他吩咐?”
龍爍點點頭:“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今日接到我哥的帖子,讓我盡早回壩上去呢。”
“原來是九哥惦念十哥了。”龍玉有些幸災樂禍。
“也不是惦念別的,隻是著急命我回去挨板子呢。”龍爍的麵色還是很平和,說到“挨板子”三個字,目光仍是忍不住縮了一縮,畢竟他哥傅龍耀的板子實在不是那麼好挨的。
“哦。”龍玉裝出沉痛之色,低頭又抬頭:“到底是因為何事,九哥又發了脾氣呢?”
“是聽香苑的事情,”龍爍很有些悻悻然:“我本想回去後就和大哥稟告的,卻不想大哥倒是先知道了。”
可以想見,傅龍耀聽到這個消息時那是何等的氣怒了,所以才會飛鴿傳書命傅龍爍速速折回,家法藤條荊棘的想來已是被齊全了。
“不知是勞煩了哪位,向我哥進言呢?”龍爍很有些咬牙切齒地道,目光冷冷地掃過龍玉龍城和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