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那一份試卷我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多少的心機。就其他的不說,就算是那一張紙,那也是幾分錢呐!”
班主任小氣的性格我們也不為意,至少他展露出了他的真性情。但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突然就有了種莫名的衝動。就因為那幾分錢?還明明就是他沒有給我試卷,現在居然還要來怪罪於我。我心裏本來就有怨氣,正愁著還沒有地方發泄出來。
“那不就是張破紙嗎!”
我吼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
班主任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紫的,顯然已經被我這話氣得都暫時說不出話來了。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突然察覺到有事情不正常。
班主任大概也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他也隻是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回去,因為即使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得出結果。
但是我卻沒有立刻就離開,我隻是弱弱地問了班主任一個平凡的問題:
“樸靈同學今天請假了嗎?”
班主任先是一愣,後隨即就說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她請不請假與你有什麼關係!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
終於給他扳回了一城。
“沒有,算了。”
我隻得鬱悶地走出了辦公室。等到再上課的鈴聲響起,老師們都陸陸續續地走去上課的時候。我突然又截住了剛剛出來的班主任,因為實在是在意。
“海青!你今晚到底是要做個什麼!看來是我抽時間好好和你家裏溝通溝通了!”
班主任轉身就往我們班的教室走過去,而我就在他的旁邊跟隨著。
“沒有別的,老師!我其實就想問下你,今天晚上樸靈同學來了沒有!”
我們剛好走到了教室的門口。班主任突然停下了,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海青,你今天什麼毛病?”
“我沒毛病。我就隻是請您老給個明白,她是來了,還是沒有來。求老師你給個痛快!”
班主任微微的歎了口氣,說道:
“好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但是老師還是要說,不管你為了什麼,老師還是你的老師。”
“樸靈同學她今天中午就過來告訴過我,她說她家裏還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要請這個星期的假去處理完,我已經批準了。那她怎麼會還在這裏呢?”
班主任望著我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完。
“那麼現在我座位旁邊上麵兒的坐的是什麼……”
我指著我的座位旁邊的位置說道,
“人?”
我指著那個位置的手指突然沒力而垂了下來。
“什麼人?哪裏有人?海青,你不要鬧了!現在跟我進去,專心聽我評講,這樣還能多少有點兒效果!”
我呆滯地看著班主任離去的背影,卻突然間無法動彈了。隻感覺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下直往天靈蓋上灌。
現在明明還是夏天最熱的八月,但是我卻感覺到了置身於北極冰天雪地般的寒冷,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因為就當我指著我位置旁邊那位置上的時候,原本一直埋頭不動的它,突然抬起了頭,然後居然機械似的轉過了四十五度,用她無神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看。那個眼神,記憶當中,隻有看電視中毒蛇捕食的場景才有看到過。
班主任看我半天都還沒有跟隨他進去,於是又過來提醒了我一下,我這才重新振作起來,跟著他進去上課。
我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座位上,我裝作若無其事的經過它,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下把試卷拿過來,那上麵果然什麼字跡都沒有落在上麵,這是沒有碰過的一張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