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雨總是來得那麼突然。
陳拂曉和李陽從貼著小方塊牆磚的老教室樓出來的時候,天空又下起了朦朦的細雨。
陳拂曉剛打開雨傘,就看到李陽對自己點點頭說,那我們先閃了,然後就和汪海洋還有老黑三個人一起衝進了雨中。
看著她們在雨中兀突狼奔的背影,陳拂曉一下就不自覺地想到了大仲馬的《三個火槍手》拍的那部電影,她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看上去如此粗糙的老生居然有時候會顯得那樣的憂鬱,尤其是上課那會兒的時候李陽眯著眼睛看著窗外陰鬱的天空出神,讓她覺得有點不真實。
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陳拂曉給柏雙雙發了條消息。
很快她就收到柏雙雙的消息說,她和張揚還在理工大那邊的一個網吧打jjc,要晚點再回來。
於是她就回去拿了自己的飯盆子,一個人去了第三食堂。
陳拂曉從來就是一個很獨立的女孩子,她和柏雙雙一樣看過很多纏綿悱惻的愛情片,但是和老是哭得稀裏嘩啦的柏雙雙不一樣的是,她從來都不覺得一個人會離了誰就不能活,而且她認為有些事的過程比結果要重要得多。
可能是因為小雨驟停的關係,食堂裏異常的擁擠。
陳拂曉隨意的站在一個窗口前排著,這個時候她聽到前麵排著的一個男生和另一個男生在說話。
男生問:“對了,你昨天和新女朋友出去有沒有把事兒辦了啊?”
另一個男生就說:“辦什麼啊辦,昨天和她出去就吃了個飯逛了會兒街。”
“沒開房?”
“開了。”
“開了沒辦事兒?”
“嗯,我晚上打jjc去了。”
“靠,我不信!”
“真的。”那個男生說,“我們吃飯逛街最後去了旅館,然後她說她先去洗個澡。我一個人在床上閑著沒事兒,打了個飛機,之後就走了,想了想女人也就是那麼回事……”
噗的一下,陳拂曉就忍不住笑了。
不過笑出聲來之後她馬上意識到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有禮貌的行為,於是她朝著後邊靠了靠,省得讓兩個男生回過頭來看到。
可是讓陳拂曉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身後的人剛好往前走了一步,她一退就撞到了那個人。
陳拂曉正想說聲對不起,可是她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笑容,很甜。
唐詩喜歡對人笑,笑起來很暖,似乎眼睛裏都會有小星星。但很多人都會分不清唐詩的微笑是對人的禮貌,還是真的開心,就像有一次有個室友問她有沒有什麼推薦的歌聽,當時她正好在聽一首自己比較喜歡的歌,就推薦給室友了,然後室友聽了就說,你聽的是什麼啊,難聽死了的時候,她還是隻是笑了笑。唐詩一直認為,歌,書,電影,心情,這四件東西是不容易分享的,是如人飲水的東西。可當她走進食堂看見陳拂曉的那一霎,她還是選擇了去和她打招呼。
“沒事吧。”唐詩笑著問道。
“沒事。”陳拂曉同樣笑了笑,“你呢?”
唐詩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有事兒。”
“嗯?”陳拂曉有些驚愕地看著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漂亮女孩兒,這個時候不是一般都應該客氣的說一句沒事麼。
“你還欠我兩個葡式蛋撻呢。”看著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怎樣反應的陳拂曉,唐詩笑著說道,“我進食堂的時候就看見你了,本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和你打招呼的,結果一下就想到了我們的賭注,所以就厚著臉皮來了。”
嗬嗬,陳拂曉被唐詩的誠實逗笑了,然後點了點排著很長隊伍的蛋撻窗口,說:“等我?”
唐詩指了指食堂一角空著的位子,說:“等你。”
看著唐詩笑靨如花,雙手放在桌上用掌托著下巴,眼睛彎成狹長的月牙兒地看著自己,陳拂曉忽然有點明白張揚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了。
的確,很難有人不會對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動心。
十分鍾後,陳拂曉買了四個蛋撻出來,一人兩個。
“謝謝。”唐詩接過蛋撻,小心翼翼地打開錫箔紙,有些小驚訝地說,“好大啊,吃完這個我可能就吃不了飯了。”
這倒不是說唐詩的飯量小,而是第三食堂做的酥皮蛋撻確實要比外麵賣的那些普通的蛋撻要大上一圈,陳拂曉自己也隻能吃兩個,但是柏雙雙卻要吃三個,然後還要喝一盒奶,她說這樣能長胸。
咬了一口蛋撻下麵的酥皮,陳拂曉問道:“你沒吃過三號食堂的蛋撻?”
“沒有。”唐詩搖搖頭說,“我一般是在南北食堂吃煎餃。”
哦了一聲陳拂曉點點頭說,那裏的灌湯小籠包也挺好吃的。末了她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補了一句,“柏雙雙很喜歡。”
“是十四號窗口的那家吧,我也很喜歡。”唐詩笑著問道,“對了,怎麼沒見柏雙雙來啊?”
陳拂曉說:“她和張揚去網吧了。”
“是麼?他們關係真好啊……”唐詩突然抬頭說,“張揚不會是在追柏雙雙吧?”
有些古怪地看了唐詩一眼,陳拂曉頓了頓,說了句沒有,然後又接著說,“柏雙雙估計是找不到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