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另有蹊蹺?
或是——
“族中有則訓示:我王族者每戰必身先士卒,必殲敵滅殺,必護族老幼,違者,廢功逐族!”紫離一字一句,慎然道,“故每次戰事,王族必位於最前方,而死傷也最重。”
“這訓示——”
“每族皆然。”
“真是如此?”我望向冰黟。
“是。”冰黟輕點鳳目,蒼冰的眼眸帶著少見的沉重,“警世之戰,我鳳凰族普通族民傷亡一成半,王族,死傷六成,尚有一成處於半寂滅狀態。”
再望向月緋、雲岐,均是點頭默語。
四周一片沉寂。
“所以,最強的才可稱為王族!”
因為最強才可保衛族群!
因為最強才可抵禦入侵!
因為最強——才可以存活下去!
震撼!我從沒有想過浮空界中的強者為尊竟是如此而來,那寥寥數語,背後卻是屍海漫天,白骨累累,用鮮血築成的王座嗎?
權利,與義務——
榮耀,與殺戮——
身為王族,該是感到自傲,還是悲傷呢——
心情有些沉重。
“不用在意這些。”紫離低聲安慰我道,“這是上古以來王族便被賦予的權益,何況優勝劣汰,如是而已。”
他淺笑如常,眉眼都未變一下,仿佛剛才說的隻是清淡小事,紫離這種不為所動的本領,可算是練到最高級了。
一路行來,周旁行人漸多,均都神色凜冽,往城後趕。
路上話音漸少,滿布殺伐之氣。
不久,一塊突兀的白色出現在我眼前。
在炎獄城中部靠後的地方竟出現一塊白色的圓形之地,不同於周旁焰紅土地,這白色甚是乍眼。若是從炎獄城遠處看,這抹白色正處於炎獄城這整個火焰的最高點。
白地不大,但站個一、二十人卻不嫌多,可上麵空無一人,周旁卻聚攏了一圈人,看樣子,這便是化龍之爭的所在了。
一抹青影忽然跳入那白地之中。
我微皺眉,這青影來的突然,我剛才竟未察覺到他的來處。
來人站住身影。
青衫長袖,玄巾抹發,眉目清朗,帶著淡淡的雅氣,好一個儒雅之人!
他額首輕揚,玄墨眉海從額旁劃開,露出兩枚上下豎立的玄色龍鱗。
赫,竟是七爪玄龍!
他眸光掃視一周,在轉到我們這處時,微微一頓,又離開。
我一怔。被他注視時,竟有種直透心底的寒意,動彈不得。
隻一眼的威壓,果然不愧為七階!
四周窸窣細語頓時消失。
“是他!”紫離忽然低呼,帶著一絲驚訝。
“紫離認識他?”我問道,剛才那寒氣不是普通人可有的。
“閻金龍王座下騎郎將,青雲*玄霄。”
“騎郎將?那是什麼?”貌似在界下界的時候,紫離沒有很仔細講這些官職名稱。
“算是侍衛頭領。不過,”紫離轉向我,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小家夥不覺得閻金龍王這名號,有些熟嗎?”
熟?閻金龍王,閻金——
難道是——
“金邢他父王!”我驚呼。
金邢他父王不正是閻金龍王嗎?!
“不錯!”
“可,不對啊。金邢他父王的手下怎麼在這裏?不應該是宮界中的官員嗎?”我望著那青影喃喃。
忽然腦中一閃,他莫不是,莫不是來找金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