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30年代,德國納粹政權為了證明雅利安人的優越性,派出生理學家分赴世界各地,測量各民族的平均腦容量。調查結果讓這些日耳曼學者大吃一驚:世界上平均腦容量最大的民族竟然是蒙古人!
這個結果顯然不符合宣傳需要,所以被納粹塵封起來。二戰後蘇聯人將大量德國科學技術情報轉運回國。輾轉二十年後,它們被斯皮爾金拿到。
古代蒙古人生存的範圍,大致從中國漠北,直到西伯利亞腹地這樣一片區域。蒙古人並不以科學和文化見長,他們的腦容量驚人的發達,肯定不是為了裝下風花雪月、詩詞曲賦,而是為了適應這片環境帶來的生存壓力。
這樣一塊土地對人類意味著什麼?當年這個謎始終盤繞在斯皮爾金的腦子裏。他執意要將“白狐”訓練的最高階段放到這裏進行,其緣由也便來自這個調查結果。人腦對於現在的科研條件來說還是隻“黑箱”,搞不清它的機理。那麼,就用這片孕育出最大腦容量的土地,喚醒那些沉睡的潛能吧。
如今,斯皮爾金最後的成果,他的兒子,也已經隨父親而去。莫斯科大學心理學院裏斯皮爾金的徒子徒孫征求阿婕麗娜的意見後,接受了他的遺體。他們要看看那個經過嚴酷訓練的大腦,會變成什麼樣子。
阿婕麗娜連續幾天不吃不喝,或者由伊麗娜陪伴,或者呆呆地握著王鵬翔的手。她尋找了多年的父親,找到了,又失去了,而且這次是永遠。開始王鵬翔還想勸慰幾句,但越到這種關鍵場合,語言不通帶來的麻煩越大。最後,王鵬翔斷定自己隻需要陪在她身邊,就能給她帶來足夠的安慰。
語言在許多時候真的不重要!
俄聯邦安全局為謝爾蓋舉行了秘密而隆重的葬禮,然而他們拒絕了佐林的建議,不準備留下王鵬翔,去研究謝爾蓋生前的秘密。他們認為,個人單打獨鬥對於現代戰爭而言已經毫無意義。
阿婕麗娜終於挺過了“居喪反應”,王鵬翔也該回國了。這天,他們在莫斯科火車站分手。阿婕麗娜和達麗婭乘坐名叫“薩普桑”的火車奔赴聖彼得堡,參加昔日隊友組織的活動。這是俄羅斯版的高鐵,額定速度為每小時三百公裏,不過一般隻能開到二百公裏。
候車室裏,阿婕麗娜和王鵬翔依依話別:“請原諒,現在我腦子裏都是我父親。過段時間,我會振作起來,然後……我會去香港找你。”
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個“愛”字,但是他們都能感覺得到,自己是對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也許不需要把這個字說出口,而是要用行動表現出來?
王鵬翔返回旅館,結了賬,準備打車去機場。就在這時,大堂的電視裏插播了一條突發新聞,有恐怖分子劫持了莫斯科到聖彼得堡的“薩普桑”列車,他們強製列車司機把速度開到極限,正朝聖彼得堡疾駛。
天啊,阿婕麗娜就在那趟列車上。王鵬翔二話沒說,打車來到安全局門口,要求去見佐林。經過科查夫一案,這裏的人都熟悉了這個東方小夥子,馬上把他帶到佐林的辦公室。那裏已經建成緊急對策辦公室,佐林直接負責處理這起緊急事件。他沒有時間接待王鵬翔,安排助手向他交代事情的原委。
原來,劫持列車的是科查夫眾弟子中的三個。他們赤手空拳通過安檢,直接坐進車頭後麵的頭等艙。列車開出後,他們在頭等艙裏抓了其他乘客當人質,並且封閉了頭等艙和後麵的通道。
三個劫匪提出條件,必須馬上釋放科查夫,否則就讓列車一直以最高速前進,在聖彼得堡終點站那裏製造車毀人亡的慘劇。
頭等艙!王鵬翔的心涼到了底。阿婕麗娜和達麗婭都坐在那裏。果然,恐怖分子傳出視頻信號。他們為了示威,已經殺害了達麗婭。阿婕麗娜被反綁著,蹲坐在角落裏。旁邊還有兩個孩子。顯然,他們認為這些人質比較好控製。把他們放進駕駛室,是避免俄軍為了讓列車停下來,用武器掃射車頭。
“你們……你們要怎麼營救他們?”王鵬翔急切地問道。
“我們……我們會啟動既定程序。”佐林的助手安慰著他,“放心吧,我們會救出你的女朋友。”
王鵬翔聽說過俄羅斯強力部門的一些傳聞。在解救人質時,他們總是不惜使用武力。那麼,他們會派人從直升機上跳下去?或者在“薩普桑”到達聖彼得堡之前擊毀它?
怎麼援救?“薩普桑”現在的速度已經提高到每小時三百公裏,調度部門已經修改列車時刻,沿途列車紛紛避讓。王鵬翔想象不出安全局的人會如何援救這些人。他們隻有答應對方的條件,釋放科查夫,或者……
安全局的官員在他身邊進進出出,王鵬翔捕捉著他能聽懂的俄語片斷。果然,他們不準備釋放罪犯,俄國政府不能向恐怖分子低頭!這很牛,可是,阿婕麗娜怎麼辦?
突然,王鵬翔的腦子裏出現了一段錄像,那是軍迷朋友發給他的。那是一種俄國飛機,它叫什麼?那是什麼飛行動作?
王鵬翔閉起眼睛,一個計劃……不,那不是用語言構造的計劃,隻是一個動作的影像,它在王鵬翔腦子裏越來越清楚。情急生智,靠著“念動想象”,一個驚人的動作出現在他腦海裏,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精確。想著想著,王鵬翔覺得四肢百骸都在發熱,發脹。
是的,他能完成這個動作!雖然他從未做過,雖然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做過。
“王先生,您可以去休息了。”佐林的助手又走過來,勸他離開。
王鵬翔用力擺擺手:“你們想派人上去,對不對?恐怖分子沒有武器,隻要闖進駕駛室,就能把人質救出來,把車停下來。”
助手聳聳肩,似乎無言以對。是的,他的上司們正在商量這個計劃。不過他看不出那有什麼可行性。不光是駕駛室和頭等艙,“薩普桑”上麵坐著幾百個乘客,理論上他們都是人質。恐怖分子不允許列車減速,鐵路調度隻好讓其他車輛避讓,確保它不停地駛向聖彼得堡。一旦列車在攻擊中出事,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
“列車時速三百公裏,人根本登不上去。不,坐直升機也不行。”王鵬翔的腦子飛快地計算著,思維比平時提速了幾倍,“如果你們一定要派人上去,那就讓我去。”
“你……朋友,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正像你說的那樣,派特種部隊從時速三百公裏的直升機降下去都不一定行,你想怎麼進去?”
“我不坐直升機!我坐在蘇35的後座上,接近列車,你們的飛機能夠做那種什麼……對,‘普加喬夫眼鏡蛇’。你讓飛行員做這個動作,在飛機後仰時,我從後座彈出去,撞碎機車風擋,從那裏闖進去。前後幾秒鍾,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急中生智,一連串資料在王鵬翔腦子裏組合起來,形成了這個瘋狂的計劃。安全局的官員不懂技術,但他多少知道什麼是救生座椅。“天啊,從那個角度彈出去,降落傘就會把你帶走,根本落不到‘薩普桑’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