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暴流,我於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為我。
這就是佛祖不願意開示阿賴耶識的原因。
不過,因為弟子們的懇求,最終佛祖也開示了阿賴耶識的秘密,有此,眾生才清楚轉生與輪回的奧秘。
而一個人死,最後死亡的便是這阿賴耶識,而轉生的一刻,最先入胎的也是阿賴耶識,若是沒有阿賴耶識的進入,能出生也是死胎,若是不能出生,不管幾個月最終都會流產。
這些道理,對付凡夫俗子來說根本無法理解,那薛少白畢竟是一個驅魔師,阿賴耶識的道理雖然理解的不是很深刻,但多少也知道一點。
而他很清楚,一個人在死後,所謂靈魂,其實也就是阿賴耶識,在離開身體的瞬間,好像是人出生一般,那鬼同樣也在世間出生,而中陰身的階段便相當於是人的嬰兒階段。
一個嬰兒在囟門沒有長好之前,完全依靠母體內的先天之氣存活,而鬼氣也相當於是中陰身體內的先天之氣,嬰兒的先天之氣無法恢複,那中陰身的鬼氣也無法恢複。
而中陰身體內的鬼氣一旦耗盡,就好比一個嬰兒在囟門沒有長好之前先天之氣便已經消耗幹淨,這種嬰兒要麼長大後變成白癡,要麼直接夭折。
是以,薛少白很清楚,消耗鬼氣對朱倩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這女人雖然是厲鬼,但和自己畢竟有緣,若不是自己出手,這女人的遺體又怎麼可能入土為安?自己當日幫助這女人讓她找回屍體,自然是希望這女人有一個好的輪回。
然而,如今看到這女人為了自己消耗根本無法恢複的鬼氣,一時間,心中倒是有一種負罪感,感覺好像是自己害了那朱倩一樣。
“你這又是何苦?生生死死本是尋常,莊子說的好,方生方死,我們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在等死而已,又何必要執著於生而恐懼於死?萬一死了之後比活著的時候更舒服怎麼辦?”薛少白搖頭說道。
當然這隻是薛少白在開導那朱倩而已,身為一個驅魔師,若是連死後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的話,又怎麼可能有資格自稱為驅魔師?
不過,雖然薛少白知道死後的世界根本算不上美好,但是生生死死的事情他早就已經看破,如果真的到了自己該死的時候,薛少白不會有絲毫的恐懼,就好比現在,雖然死亡來臨的有些倉促,但既然這是自己的命,薛少白也樂於去接受。
隻是讓薛少白想不到的是,那朱倩居然會為了自己放棄自己的轉生,萬一鬼氣消耗到無法支撐自己轉生的話,怎麼辦?
想到這裏,薛少白一臉苦澀的說道:“你已經是鬼了,又何必要這麼執著於人世間的人情?”
“恩公不用介意,當日恩公為了我,不惜以身涉險,若不是恩公有天神庇佑,因為一道就有幻陣讓方易璋升起了覬覦之心的話,我如今隻怕早就已經魂飛魄散,恩公為了我可以不要命,我為了恩公又怎麼可能貪生怕死?”朱倩聲音虛弱的說道。
薛少白苦笑,聽到朱倩這番話,暗道這女人也是個性情中人,沒想到還知道知恩圖報,如今這個時代,知恩圖報這種事已經成為了傳說,忘恩負義正在逐漸成為時代的主流,那朱倩到了現在還恪守古老的知恩圖報的傳統,難怪會被天道所淘汰。
搖搖頭,薛少白說道:“今日這救命之恩,我保證沒齒難忘,將來有一日,必然讓你轉生到一個富貴人家。”
朱倩沒有說話,似乎根本不在意那薛少白是否回報自己。
而在那朱倩催動幽光,用幽光將薛少白覆蓋之後,便看到那湧向薛少白的火焰被直接震開,絲毫也不能傷害到薛少白絲毫。
“不知道你這幽光有什麼玄機?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火焰應該是五行真焰,溫度之高,連金剛石都能融化,如此可怕的火焰,連我的大自在根本符都不一定可以抗衡,你這小小一道幽光,竟然就能抵擋,簡直就讓人不敢相信。”薛少白皺眉說道。
“恩公有所不知,這幽光乃是我體內精元凝聚,除非是佛光,不然根本不能摧毀。”朱倩解釋道,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下,隨即才接著說道:“不過,這幽光的防禦力雖然強悍,但卻維持不了多少時間,最多也就兩分鍾,若是兩分鍾以後此地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可以保護恩公了。”
薛少白苦笑,心說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女鬼保護,簡直就把祖師爺的臉丟盡了。
苦歎一聲,薛少白說道:“你放心好了,這火焰是禁製,此地沒有人煙,禁製沒人主持,雖然如今觸動了禁製讓火焰爆發出來,但少了驅魔師來維持禁製的話,這火焰也洶湧不到幾時,最多一分鍾,這火焰便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