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都是見的成品,也就是說我沒有見過還沒有做好的棺材。這些棺材沒有我想象中的是黑漆漆的,而是一幅幅都是有些黃色的,顏色很嫩。
孫老頭好像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了,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小孩兒,你是哪家的,來這裏做什麼?”孫老頭的語氣很不善,估計是村裏剛死了人了,所以不想讓我靠近。
但是周俊的魂魄實在是沒辦法等了,我還是早點收了回去給周媽媽交差的好。
“孫師傅你好,我是來收一樣東西的。”我直截了當的對孫老頭說,我沒戴眼鏡的眼睛看著唯一的一個瓦房,瓦房的采光不是很好的。
以前我住在瓦房裏麵的時候,我爺爺都會給讓人在上邊揭開兩三張瓦片,然後用那種透明的遮雨布給蓋上,雨水進不來光亮也充足。
“拿東西?”孫老頭疑惑的看著我,他人是瘦削的高挑的,不難看出來以前這廝還是十分的帥氣的。畢竟那麼老了還是有棱有角的。
“周家的小孩今天看了一眼淹死的女人,丟了一個魄,我過來帶回去。”我也不隱瞞了,直截了當的對孫老頭說,孫老頭瞪大眼睛看著我,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見他沒有回應我,我又著急,於是再問了一句:“我能進去嗎?”孫老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等著。”然後自己先走進了屋子裏,那哭哭啼啼的聲音慢慢的就變小了。
我突然想起了周俊說的,孫家的那個渾身生瘡的女孩子,估計那哭聲是那個女孩子給發出來的。
孫老頭再次出來的時候才對我說:“進去吧。”我沒遲疑,跟著一塊進去。那屍體停放在大廳的正中央,大廳裏麵有一個神龕,神龕麵前就是一張很長很長的矮桌子,屍體在矮桌子上邊兒。
我注意到神龕旁邊有一副小小的棺材,大概就我和差不多高,棺材上雕著精致的花朵,還上了光油,隱藏在角落裏麵卻還是很出眾的。
我把目光從那副棺材上移回來,看著那屍體,旁邊就跟著周俊呆愣愣的魂魄。我抽出一張百姓公,嘴裏小小聲的念著:“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纏!”
符紙化作灰燼,冒出一根旁人看不見的黑色的鎖鏈來,將周俊的魂魄纏繞的緊緊的,我看著那布下邊縈繞著久久不散的黑氣皺著眉頭,這個女人的死恐怕是有蹊蹺的。
“好了?”孫老頭冷不丁的問我,因為實在是太靠近了所以我暗暗的吃了一嚇,我點點頭說:“好了不打擾你了孫師傅。”
我說著就要牽著周俊的魂魄走,剛邁出門口的時候就又聽見了女孩子的啼哭聲,孫老頭的臉臉色一暗,往裏屋吼了一嗓子:“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哭什麼哭!”
“疼,疼,爹我好疼啊!”含糊不清的女孩子的聲音從裏屋再次傳出去,我的腳步頓了頓,孫老頭朝著我直截了當的揮手,意思是不想讓我在這裏。我尋思著我在這裏也不見得好,於是帶著周俊的魂魄就走了。
回到周俊的家裏的時候,周俊的魂魄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門口的方向不肯走了。我歎了一口氣看向這傻乎乎的魂魄,單隻魂魄是很少會說話的,他伸手指了指池塘。
我也朝著池塘的方向看,什麼都沒有。
他表達的東西不多,大約是腦容量也不夠大吧,不過他既然指了池塘,就鐵定跟今天的事情有關的。那麼女人的死,我要查嗎?
我不是那麼想什麼渾水都蹚,畢竟這個女人和我是非親非故的。周俊和我稍微有些交情,不然這一趟我都不會走。
我覺得我的性格不是那麼熱絡,之前就覺得是這樣的了。請得動我的隻有錢,很多很多的錢。我上輩子估計是窮死的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嗜錢如命?
“小店長!”三兒在剛剛走出門口見到我驚喜的叫了一聲,我的目光才從池塘裏麵轉過來,“走吧,說起來那個女人的死你們報警了嗎?”
三兒有些奇怪,“報警?她是昨晚喝醉了失足落水的。”
我眉頭一挑,“這話聽誰說的?”我問三兒。三兒一愣,“所有人都是這樣說的啊……等等,難道這件事不對勁?”
我聳聳肩,“我念了你就拍三拍啊。”沒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