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霖走後,原本還存的那一點睡意也跑了。我幹脆從床上坐起來,身子半靠著床,漆黑的房間,我似乎還能感受到我呼吸深深淺淺的飄蕩在屋內。
低頭想著雲霖來的目的和他到底說了什麼,心底還存著絲妄想,隻是他這些年對我的態度還是讓我不敢在癡心妄想了。想著想著,整個人腦子都空了,雙眼凝望著瑤琳今天剛插上的花,那是束海棠花。眼睛在黑暗中久了,似乎還能清晰的辨認出那海棠是紅褐色的。怔怔地看著海棠花出神。
窗子外好像有個影子,起初我也不太在意,以為是樹影,伴著那黑影的動作,窗戶也一點點鬆動。怕是自己眼花,就更為注意的盯著窗戶那處。突然窗戶打開,有個人影快速的翻進來,來人很迅速的就將窗戶合上。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那人的動作,心咚咚的緊張不已。皇宮這地方向來不平靜,我其實是擔心來人是匪徒。
終於那人轉過身來,我懸著的整顆心在看到那臉後終是放了下來,拚命眨眼希望不是自己看錯。
“琪琪!”聽不到他的聲音,可是我知道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的眼模糊了。在他靠近我的床鋪時,我一下子伸手抱住了他,頭抵在他胸口,感受著他的溫度。這幾日的彷徨,無助一下子都消散了。我心底裏早就將賀衍視為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賀衍小心的摸著我的發絲,拉起被子將我蓋著越加厚實。我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隻靜靜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
不一會,賀衍拉開我,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裏流蕩著炙熱的光芒,我認真看著他的唇部,“琪琪,你怎麼了?”
我搖頭,笑著告訴他:“我沒事!隻是想你了。”
賀衍的眼神一下子溫柔了,連麵部的表情都柔和了很多。他將我重新拉入懷中,胸腔的震動讓我覺得很是安心。
為了不讓他發現我的不正常,我猜測著他所說的話,時不時回答下。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之後我才知道這個夜晚裏,我一直答不對題。
賀衍很快就知道我身體出了事,他的眼眸顏色變深了很多,嘴抿成一條線,我伸手要去撫摸他的臉卻被他抓住。望著那滿是疼惜的雙眸,我拋棄了隱瞞的想法,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著他,“賀衍,對不起我聽不見了。”
握著我的手一下子圈緊,我想我的手應該都出印子了。不過很快他就鬆了勁,將我的手遞到唇邊輕吻。那種珍重感,讓我的心不禁跳快了幾下。他俯下身,親了親我的鼻尖,看著我,非常緩慢的對我說:“以後就讓我當你的耳。”
甜言蜜語向來最是能哄的女生的心,我聽不見他用什麼語氣說出這話,可我從他的神情裏能看出他是真的珍惜我,我心裏感動和愧疚夾雜著,忘了回答。
他以為我看不清,又放慢了速度重複了好幾遍,一遍比一遍語速慢:“以後就讓我當你的耳!賀衍是沈蘭琪的耳!讓我代你去聽,好嗎?”
“好!”我整個人紮進他的懷裏,淚腺崩塌,很快哭濕了他胸前一片。
賀衍輕怕著我的後背,像哄小孩那樣,不時的還會落吻於我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