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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時代,手機也是聽眾

樂海博覽

作者:王詩元

關於數字音樂和傳統唱片這個議題已經令人厭倦,年輕人理所當然地認為網絡下載才是音樂消費的常態。到了2009年前後,古典音樂並沒有死亡,這讓大部分人感到慶幸,也讓某些過度焦慮的樂評人曾經義正言辭的預測淪為笑柄。

在這波詭雲譎、變幻莫測的時代裏,一個有趣的現象引人深思:互聯網屢次衝擊古典音樂的“底線”,有人不斷為後者發出“病危通知書”,可它總能“奇跡般”地存活下來。這些保守人士通常不是這門藝術的創造者,而是自以為能左右大眾思考方式的評論家。

過往的曆史早已表明,評論家的觀念總是滯後於藝術家。從漢斯立克開始,這些靠碼字為生的人總在不停地追趕(或者說否定)古典音樂的前進步伐。不過需要注意,保守派不總是腐朽落後的代表,激進派也不一定能代表真實的未來。藝術本沒有對錯之分,隻有主流與邊緣的區別。

然而,今天的情況比過去一百年裏的任何時期更複雜。以往,評論家隻需要將精力放在音樂上,音樂家、樂評人和公眾之間的角力也都圍繞著音樂本身進行。那時的古典音樂比現在更封閉,也更純粹。

當古典音樂被人們帶進互聯網和新媒體的花花世界後,那情形好比劉姥姥進大觀園。人們發現,古典音樂原來可以這麼玩,可以這麼聽,可以這麼消費。於是,大家的注意力漸漸被分散到了更多的新事物上。

尤其到了Web 2.0時代,人與人的溝通方式被顛覆。音樂家、樂評人和公眾之間,不再隻依靠可憐的報紙版麵進行單向交流了,社交平台讓他們可以直麵彼此,相互傾訴。信息無處不在,溝通隨時隨地,傳統音樂會死氣沉沉,互聯網上熱鬧非凡。

YouTube交響樂團誕生之時,正值全民社交風潮席卷全球之際,古典音樂也被卷入其中。它在傳統媒體上日漸式微,卻在社交網絡裏煥發了新生。

2009年前後,數字音樂的普及程度已經廣泛到不需要任何調查數據做支撐,越來越多的古典音樂被放在網絡平台上。很少有人在意各大網站是否針對古典音樂下載進行過專門優化,大家早已習慣單獨下載馬勒交響曲的某一個樂章,甚至隻需要貝多芬《第五交響曲》開頭幾小節的四音動機來作為手機鈴聲。

也許在衛道士眼裏,在鍵盤鼠標陪伴下長大的年輕人根本不配成為古典音樂愛好者,但一個事實卻不容置疑:他們正無比真實地消費著這門古老的藝術。他們雖然不在意馬勒交響曲的內部結構,卻十分關心倫敦交響樂團的下一站巡演會下榻哪家酒店。

與流行音樂天然契合的數字音樂下載模式,依舊不肯為古典音樂做出絲毫改變,這個原本十分嚴重的現狀,卻被社交網絡下的喧囂氛圍所掩蓋。

這個虛擬的生態係統真正實現了人人平等。無論你是一名流行歌手,一支搖滾樂隊,還是一個交響樂團,都可以在Twitter、Facebook、微博、人人網上擁有屬於自己的賬號,發布即時狀態,與樂迷“零距離”交流。

在這種互動中,傳統媒體、樂團管理者、藝術總監和樂團首席們,現在都變得更加“親近”了。

得益於社交網絡,古典樂迷可以享受“足不出戶便知天下大事”的待遇;那些最資深的保守派也不得不利用這些社交工具來發表言論,因為隻有在這個平台上,他們的觀點才能被更多人看見;而長期抱有憂患意識的古典音樂製造者們,在麵對新的網絡流行趨勢時,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芝加哥交響樂團和克利夫蘭管弦樂團是最早申請Facebook賬號的美國頂尖樂團之一,前者在Facebook上異常活躍;倫敦交響樂團則在2009年的美國巡演期間,首次嚐試全程發布Twitter,讓樂迷們能夠隨時隨地得知巡演過程中的最新消息;薩爾茨堡莫紮特樂團首席指揮、英國中生代指揮名家艾沃·博爾頓開始習慣於在Twitter上預告他的錄音時間……

任何人都無法忽視這種全新的互動模式,它如此直接地打破了古典音樂相關人群間的藩籬,尤其讓音樂家與樂迷的聯係更加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