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插柳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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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次,師父。”司徒萱規規矩矩站好,轉而可憐兮兮地望著柳玦,水眸流轉,“徒兒錯了,師父。”
“你總是如此。”他轉頭,避開視線,“那私塾的先生要你學,你學便是,何必管其他人,已經不是玩耍的時候了,司徒。”
“徒兒知道徒兒知道,徒兒不是也很認真地在找那些稀世丹藥麼,徒兒都會的。”司徒萱點頭如搗蒜,“族長的話,到那時也會認可我們司徒家了吧?”她陪笑,“嘿嘿,徒兒都懂的。”
司徒家不被冉族承認,是多年前就有的事了,冉族政變,波及到的人是一大片,其中就有司徒家。
司徒萱的爺爺因為能力不強這種雞肋的問題被逐出家族,隨即無數世家被卷入政變,無數世家被剔除,可偏偏,司徒家就這麼苟延殘喘,愣是吊著一口氣給撐了過去。
但是在冉族的世家卷中,司徒家的名字,已經被永遠地抹去了。
從此司徒家的地位變得極其尷尬,既不是彼岸王朝中的平民世家,又不屬於任何一族,大宅建在冉族的地盤上,卻不被冉族所承認。
前人的錯誤總是被遮掩住的,新族長隻字不提當初發生的事,但也見不得其他族看冉族的笑話,隻好以冉族不養廢柴的理由,迫使尚未及笄的司徒萱參加一年後的族內掌命司選拔。
掌命司,相當於是族內大夫,在主掌醫治的冉族中,地位自然是舉足輕重的,族長斷言,隻要司徒萱成了掌命司,那麼司徒家便可名正言順地被納入族中。
機會,如此重要。
司徒萱當然懂,那些常識她早就背得七七八八了,自然不成問題,但是她最苦惱的,還是其中要用到的稀世丹藥。
身為掌命司,自然要有一身非同尋常的醫術,如果沒有,那至少也要有能救人的丹藥,所謂活死人肉白骨,一點也不誇張。
她的醫術在一年之內提不起來,她就隻能找丹藥。
她要找的,是那種能解天下毒的藥。
那種丹藥一旦找到,再有師父的教導,拿到掌命司這個位子根本不算難,但是,問題隻有一個,卻是最嚴重的一個——丹藥太難找了。
噬雪丹,能解千毒,生於雪山,性嗜冷,十年一現。
她要上雪山去,卻不放心家中人。
畢竟他們與族長的交易隻是暗中,難保她不會翻臉。
而一旦她翻臉,司徒家對上冉族,勢單力薄,必敗。
“我留下。”柳玦這下看出她的顧慮了,道。
“可是師父,”她可憐兮兮看著他,“你舍得讓徒兒一個人去那雪山送死麼?你舍得讓冰雪聰明的徒兒去死麼?你舍得麼師父?”她去扯他的衣角,“師父你這樣留下徒兒我好感動,但是雪山危險我們還是一同去吧。”
“行李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你要帶的那些幹糧都齊了,一點沒少。”他麵無表情。
“好嘞!”她瞬間換了表情,爽快地鬆開他的衣角,轉身就跑向自己廂房查看行李,邊跑邊說,“師父你簡直太好了!太賢惠了!另外雪山那邊就不用你老人家操心了徒兒會解決的!您就安心看屋子去吧!”
柳玦的額頭,三根黑線滑下,“你這……”
不想收拾行李怕麻煩就直說,至於這般如此麼。
柳玦思及此,滿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