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打了個哆嗦,“那就不要了,其實左邊很好,很時尚,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我推薦銀白色的亮閃閃的耳釘。”流珠奇怪地瞅了安紫炎好幾眼,安紫炎都不肯正眼瞅她一回,流珠隻好問淩風,“你們倆真是弄得我雲山霧罩的,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安紫炎去打耳釘麼,怎麼安紫炎沒事反而是你插上棍了呢?”淩風氣憤地回複,聲音裏的淚意和憤怒都是滿滿的,“我帶著安紫炎去了,她就死活不肯老實待著,人家打耳釘的勸了半天煩了,就衝我笑容可掬地說,小兄弟站好了。”
“我本來一直也沒動,當時也沒反應過來,然後他就快準狠地衝我連開三槍。”淩風做的那手勢讓人看著更像是在說OK,淩雲關切道,“疼嗎?”淩風哼了一聲,“怎麼可能不疼,尤其耳骨上那個。”流珠些微責怪地對安紫炎說,“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能夠這麼做呢。”這時候安紫炎滿血複活了,“嘿,現在你倒黴了承受不了了,你都接受不了的事幹嗎讓我嚐試?”淩風和她對視,視線碰撞激烈得就像是鎂條在燃燒,發出白熾的光。
“可是我沒讓你打在耳骨上啊。”“那也疼。”“耳垂上的沒有感覺,你去試試啊。”安紫炎撇撇嘴,“怎麼可能,你就是誑著我試呢。“淩雲愣愣地拍起了巴掌,流珠都凝滯住了,淩風默默地扶著桌子跪下去,頭抵著桌子呢喃道,“我就奇了怪了,平時你沒這麼精明啊。”流珠點頭,安紫炎不好意思地說,“別的我也清楚,可是這個我實在不能接受,隻能奮起反抗了。”流珠端詳著淩風痛苦的表情,自天外飛來一句,“喜歡一個人也夠難的,當真刻骨。”
最後敲定了十字架的耳釘,而且隻在耳垂上戴了一個,流珠惋惜道,“隻戴這一個真對不起你打在耳骨上的疼。”淩風就那眼神去剜努力地縮小身形的安紫炎,流珠為安紫炎解圍,牽過她的手到背人處說,“雖然近年來席卷亞洲的日韓時尚帶來了男士耳飾上的視覺風暴,最火的便是李俊基的十字架純銀耳墜。像東方神起這樣的韓國國民偶像更是人耳一隻,如果你淩風是視覺係花樣美少年,十字架耳墜與耳環的混搭是會讓他更顯俊美沒錯。可是就淩風這種陰婺的長相再搭上這個十字架的耳釘,簡直就是無聲的威脅,要麼服從要麼我就送你去見上帝。”安紫炎無言以對。
回到寢室,小小的水晶風鈴自屋頂正中間垂下來,偶爾輕聲吟唱,這還是流珠親手挑的沒錯。安紫炎打開冰刃給她的那副畫卷,笑意微微,真不知道冰刃是怎麼看出她和這幅畫有緣分的來了。青山綠水間的美人半側著身子,唇畔一朵笑靨微綻,琉璃的頭飾清新自然,尖尖柳葉的形狀微微垂著,想來若是有風拂過,那就會像漾著淡淡微波的春日湖麵吧。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心頭劃過這句話,留下的震顫不可言喻。
畫中那人和自己上一世所見的那紫炎一般樣貌,也是自己的第二世。手指摩挲著畫卷,安紫炎隻覺心頭往事紛飛而過,一言難盡的感受。可是這輩子她決心不會再和過往有所牽連,因而皓腕翻轉,直接將它撕了個粉碎。那些五彩繽紛的紙片,墜落下來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紙鳶在墜落。安紫炎不由去想,上輩子她是怎麼遇見這幅畫卷的,是在海市蜃樓一般出現了又消失的芙蓉閣。可是從來造化弄人,這一世她從未看到過芙蓉閣卻還是觸摸到這畫卷。可是不管天意如何,不是還有一句事在人為麼,就由她親手斬斷這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