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或多或少地相信了法師的話,因為蕭焚沒有必要欺騙他們。隻是冰藍、哈德蘭和秒針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也見過一些低級的幻術,但除了聲光效果,那些幻術就像是一些比較高級的投影而已。在他們那個時代,三維投影在現實中也可以造就一樣的效果,因此並不會讓人感到多麼的震撼。
而鍛鐵一向都是對法師保持著懷疑的態度,為此他還專門抱著求證的態度伸手在牆壁上去沾了一下,然後放到舌頭上嚐了嚐——
“有點鹹。”矮人抖動著胡須說道,上麵的金屬束環也跟著晃動起來。
“啊,鍛鐵你好惡心啊!”索菲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家夥,大叫。
鍛鐵馬上吹胡子瞪眼睛地白了她一眼:“大驚小怪,反正都是幻術。有什麼好惡心的。”
“你、你……”
“可它看起來的確像是真實的。”冰藍的另一個問題又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回到這個法術本身上。法師看了這個女孩一樣,並沒有直接作答,相反,他在每一個人身上都拍了一個真知術。當法術開始作用時,於是在所有人眼中,這座巨大的迷宮一下子變得虛無縹緲起來,甚至當他們集中注意力看向某個方向時——他們可以看到那裏還是一片平靜的沼澤叢林,根本就沒有什麼迷宮。
在不遠處,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絕望之手的獵手們。他們有些舉著火把,沿著一條奇怪的路線前進,一邊走還一邊在空氣上東摸摸西摸摸,仿佛那裏真的有一堵牆壁似的。
矮人瞪大眼睛盯著這些人,然後再看看身邊這些虛幻的牆壁。他想了一下,忽然扛著斧頭從最近的一堵牆上直接穿過去,然後又快步跑回來,最後哈哈一笑:“原來如此!這些笨蛋,我要是他們,我一定會知道這是幻術。”
他大聲嘲諷道:“既然知道這些牆是假的,隻要直接穿過去就好了——無論幻術多麼真實,它始終是幻術,這些沒腦子的蠢貨!”不過矮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瑪艾裏貝莉用一種古怪的、略帶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幹嘛,你這飛天大蜥蜴,我臉上有花嗎?”矮人一如既往地嘴欠地反問道。
不過讓所有閃耀金幣的成員都大跌眼鏡的是,黑龍小姐竟然難得地沒有暴怒出手,而是像在看一個傻子似地優雅地笑了笑:“來自如此高貴的家族的本小姐,沒有心情和你這樣一個腦袋生在石頭裏的低俗的家夥浪費時間。”
“她什麼意思?”鍛鐵都呆了一下,他忍不住回頭去問女法師,縱使是他也明白雲娜大約是這個隊伍中最為博學的一個人。或許蕭焚也能解答他的疑問,但是他絕對不會去麻煩那個他最討厭的家夥,何況蕭焚也不見得會回答他。
“幻術這種法術,並非你意識到它的存在,它就會消散。你的感覺,它們會欺騙你——”
女法師微微一笑,直接引用了幻術學派最核心的一本文獻上的話來回答他。
可矮人還是不懂:“什麼意思?”
女法師並沒有答話,而是向其中一個方向一指。順著她指的方向,對這個話題有興趣的幾個人一齊看到那個方向正有幾個遊俠在爭論什麼,忽然一個遊俠取下長弓放到一邊,然後向著他們這邊猛然衝了過來。鍛鐵與小丫頭都嚇了一大跳,馬上舉起手中的武器,好像生怕對方忽然穿過幻術牆壁衝到他們麵前似的。
唯有韻沒有動,這位美麗的‘女’詩人事先看了法師一眼,他一留意到蕭焚麵不改色的表情就預料到沒那麼簡單。
而事實也是如此——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那個遊俠明明是衝向前方的空氣——雖然那裏或許在他看來有一道巨石牆,但那事實上隻是一道幻影而已——而即使如此,冰藍、秒針、哈德蘭以及鍛鐵等人還是看到那家夥一頭撞在了一堵並不存在的空氣牆上,然後猛然摔了回去。
鴉雀無聲。
“那是什麼!”矮人驚叫一聲:“力牆術?”
“不,那僅僅是幻術而已。”蕭焚這才答道:“雲娜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的感覺,它們會欺騙你——”黑袍法師抬起手臂,指了指手肘到手腕一線:“你的觸覺,痛覺——當你撞上這一座幻術之牆時,你的大腦會模擬出你真正撞上一堵牆的正確信號和感受,而你的小腦也會做出正確的反應……”
“痛不是一種苦難,而是人體的保護措施,為了保護你避開進一步的傷害。而向後摔倒也同樣是一種保護措施,隻是在這個過程中人體失去了平衡而已。”
他簡單地回答了一遍,卻讓除了雲娜、韻、兩位巨龍女士之外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