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語不是語言,但一樣是一種約定成俗的傳遞信息的方式,人類以有限的智慧將信息凝固在幾種手勢之中,或是粗糙的羊皮紙上幾個簡單的符號,寥寥數行,或許就隱含著深刻的知識;奧拉斯主要的暗語使用者起先來自於那些行走於肮髒的小巷中的人,下層社會的居民們——鬥篷工會或是盜賊兄弟會。
後來又進一步引申到貴族之間,傳遞著秘密的密文信件中一般運用幾本知名的聖書中的字詞來隱含信息。比如布裏克爵士著名的‘三字節暗語’形式在南方地區廣為流傳,影響深遠:同時法師也會使用秘文,德魯伊的秘密語言一樣屬於暗語的一種,而這就為通曉語言提供了用武之地。
蕭焚捏著那張濕漉漉的羊皮紙,以最快的施法速度丟了一個通曉語言給自己,然後向草圖上看去。他隻希望這些歪歪扭扭像是蚯蚓一樣的文字不要是絕望之手內部自己的暗語:迦南之中大型公會為了防止一些秘密文件、草圖被解讀大多使用自己‘發明’的專用暗語,雖然他們在‘發明’這些暗語時一樣必須向係統申請並申明含義才可以用來繪製草圖、製作文件,但這一類偏門暗語解讀起來可困難多了。
而且通曉語言隻對現在市麵上流行的幾大類暗語有一些作用,比如說德魯伊的秘密語言。
萬幸,草圖上的文字與圖案逐漸變得明晰起來——
“係統提示:你學會語言‘鬥篷口令’。”
鬥篷口令,正是陰影兄弟會的暗語形式,從理論上來說屬於陰影之賢者蒂沙維卡的發明之一——當然也是諸多廣為流傳的暗語形式的一種。法師不禁鬆了一口氣,尚在他的預料之內:一個低級斥候攜帶的草圖使用通用暗語也是很正常的,估計這東西也就是屬於練繪圖技能所作,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帶上來當炮灰了。
不過這種理所當然在下一刻就變成一個預料之外的驚喜。
“係統提示:你獲得‘挽歌繪製的‘蜥蜴之尾’地區的‘地形與友方分布’草圖,14%,複製(0)’。”
蕭焚一聽這個係統提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就是一陣狂喜:迦南之中盜賊練繪圖技能一般用最簡單的‘地形圖’,雖然簡單容易出成品,但獲得的技能成長率也相應較低。而這貨顯然也是不滿足於這一點,竟隨手畫了一張‘地形與友方分布圖’。
他隻是抱著想看看絕望之手對這一片地區的理解才解析了一下這張草圖:畢竟每一個斥候的繪圖技術千差萬別,而繪製的地圖也有可能出現誤差。而一張地圖的‘盲區’在什麼地方,往往正說明絕望之手對那些地方的地形了解得還不夠,這雖然隻是一個細節信息,但對於一個法師來說已經足夠了。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另一方麵,雖然‘通曉語言’對於蕭焚來說近似於一個瞬發法術,但他微微一怔的一當口已足夠讓絕望之手的斥候們從四麵八方的樹枝上圍了上來。雙方一經接觸,秒針、哈德蘭方麵就發現果然如同法師所言,絕望之手在最前麵的一波是三、四級的炮灰,在吸收了他們近四成的火力之後全部變成了黑暗之中一片星星點點的白光。
這些人死後,在前麵泥沼裏留下一片閃閃發光的裝備半沉半浮在泥水中,固然大部分都是白板裝備,但看上去還是蔚為壯觀。
可是沒人有心情去關注這些裝備,因為大家都自顧不暇。
照理說斥候戰是不應該出現炮灰的,因為叢林之中的戰爭事實上是偵察與隱蔽之間的較量,炮灰的潛行、躲藏等級低,往往隻能給大部隊拖後腿。要知道叢林之間的勝負,往往就決定在先手和後手之間,但今天顯然有一些不同,因為號稱血腥屠戮者精銳團隊的斥候小隊竟然連一群三、四級玩家躲在那兒都沒有發現。
這簡直是讓人羞憤難當。
“你們發現一個問題沒。”那個叫做冰藍的女戰士忽然小聲問道。
“怎麼?”戰士哈德蘭問。
“他們的人一死就去神殿複活了,都不等牧師複活的。”女孩指著那些星星點點的白光說:“以前他們也是這樣嗎,我都沒有注意過?”
“誰注意這個。”那個武僧伸手撥開一支飛到麵門來的飛箭,隨口答道:“不過這有什麼問題。”
“我覺得我們不可能不能發現三、四級玩家的,說不定他們這麼做有什麼聯係。”女孩子畢竟要敏感一些,她敏銳地提出了這個問題。而這正是蕭焚的想法,法師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血腥屠戮者的精英看起來確實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這些細節或許在戰鬥之後總結並不難發現,但在戰鬥中意識到就不簡單了。
而她這麼一說,其他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七、八、九。”
“十一、十二……二十四、二十五個!”另一邊索菲婭雙手握劍,正在黑暗中點著人頭。
更多的絕望之手的斥候從森林之中冒出頭來,他們並沒有急著冒進,而是借著炮灰們換來的一輪先手在黑暗的森林裏還了一波弩矢雨點,蕭焚聽到前麵連連傳來悶哼的聲音,這說明有人中箭,而且還不止一個。當然這些軟綿綿的箭矢對他是造不成什麼威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