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地圖隻有三份,瑪琪瀚自己留了一份,還有一份的下落也隻有女指揮官自己才知道,而另一份她就直接交給了蕭焚;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表態,瑪琪瀚代表血腥屠戮者以自己的表態,來換取黑袍法師的表態的一種交換。
不過除了地形、部分絕望之手可能存在的分布和隱藏的補給站之外,瑪琪瀚並沒有告訴他關於這張地圖更多的信息。
“這個地方叫做蜥蜴之尾?有什麼來曆麼?”法師一隻手托著地圖,一邊問道。
周圍一片沉默。
因為要斷後,瑪琪瀚將剩下的兩個戰士都劃給了蕭焚,一個是個半獸人,叫做‘哈德蘭’,不過這位仁兄的造型可比蠻石好看多了,除了一身淡黃色粗糙的皮膚、個子比較大異於人類之外,臉形都比較偏向人類而非獸人,顯然專門調整過。還有一個半精靈軟妹,叫做冰藍,一副文文靜靜的樣子性格又有些內向,怎麼看都不像是戰士。
另外隊伍中還有一個遊俠,外號秒針,意思是指他的快和精準,據說營地裏除了小刀、格特和午夜之外,就屬他的遊俠最厲害,因此瑪琪瀚也將他留在了斷後小組。
還有一個武僧,少有的絕欲者進階,真實ID蕭焚忘了問,不過黑袍法師已經簡單地把對方歸類到和尚一類裏去了。
這幾個人顯然都是瑪琪瀚手下最精英的幾個玩家,而這種精英恰好大多是刺頭,對於蕭焚成為他們的臨時隊長可不見得有多待見。比如法師問的這些可有可無的問題,武僧與半獸人選擇視而不見,而冰藍作為女生沒有那麼大脾氣倒是想解釋一下,可惜礙於自己同伴的麵子張了張口又閉住了。
過了好一會秒針才笑眯眯地答道:“法師先生,因為這裏有一片高地,兩邊都是大量的深水潭。高地越向東越窄,像是一條蜥蜴的尾巴,因此才叫做蜥蜴之尾。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是一條死路,但其實從最東邊的河道上遊大約五分鍾左右就可以抵達另一邊的樹林裏。”
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間雜著幾人前進時嘩嘩的水聲。
大夥兒身邊都是一片黑暗,沒有人知道那裏是坦途,而那裏潛伏著危險。法師看到一條巨蟒從樹冠上垂下,悄然無聲地接近了哈德蘭,而這位戰士卻絲毫沒有察覺,幾人前進時發出的水聲幾乎遮蓋了蟒蛇在樹枝上緩慢滑行的聲音。
蕭焚一時也不打算提醒,隻是繼續說道:“在這種地形下,絕望之手從後麵跟上來,我們豈不是會很麻煩?”
“哼,我們的遊俠自然做了假象讓他們以為我們去了東北邊,那邊的路更幹燥更好走。即使他們不上當也隻會認為我們去了東南邊,那邊雖然地形複雜,卻更利於隱蔽。你猜有人會自己走進一條死胡同嗎?”武僧低低地哼了一聲,對於蕭焚的問題表示不屑一顧。
“大姐頭主要還是怕絕望之手攔在我們前麵,但他們沒必要攔在一條死路上。”秒針補充道。
“如果絕望之手也提前發現這條路不是死路呢,他們的勘圖技術如何?”法師一邊扶住快要一頭撞上一根樹枝的小丫頭,同時問道。
“那不可能,我們勘測出這條路花了一周多,還是小刀老大那天運氣好才發現的。”秒針對於這種言論似乎稍微有些不滿:“再說了,絕望之手的勘圖技術也比我們強不到那裏去,他們那裏有那麼多時間。”
蕭焚挑挑眉:“既然如此你們一開始就往這條路走不就好了,幹嘛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秒針一時語塞,之前的宿營地也是小刀發現的,一個叢林中異常隱秘的地方。在那之前他們也斷言絕望之手不會找上這邊,但最後不也一樣發生了麼?所以大夥兒才會喪失信心,雖說這條路在斥候之間是口耳相傳的秘密,但也不能保證對方絕對不會發現不是麼。
正是這個時候,哈德蘭聽到了身邊發出的噝噝的聲音。這個大個子戰士麵色一變,伸手就向自己背後的劍摸過去,另一隻手猛地抓向了裝著熒石的口袋。
但他忽然感到一聲風響,然後是水花飛濺的聲音。半獸人戰士愣了一下,拿出熒石一晃,在蒼白的光線之下他竟然發現一條蟒蛇正翻著白花花的肚皮躺在不遠處的水麵上已經斷了氣。大個子吃了一驚,抬頭看去發現似乎黑暗中一道影子正迅速沉入水底,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個方向卻發現那個位置上一片平靜。
另一邊秒針反應也不慢,他幾乎在光線亮起來的第一時間摸了上去,順手拾起蟒蛇軟軟的身子,麵色一沉地說道:“掛了,全身骨頭都碎得差不多了。”
半獸人怔了一下,回頭去看法師,卻發現法師正麵無表情地看著這邊。
“是不是你幹的?”他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卻不是一個笨蛋,馬上甕聲甕氣地問道。
“你有黑暗視覺?”抓著蟒蛇的秒針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但法師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無聲地指了指遊俠手上的巨蛇——
秒針低頭一看,卻發現那條蛇正在一點點融化,變得半透明起來。“召喚生物!”他低呼一聲,下意識地就丟掉手中的屍體,反手抽出長弓。“有敵人——!”遊俠反應不可謂不快,他幾乎是立刻回頭衝前麵打了一聲呼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