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屠戮者需要一場漂亮的勝利來重新贏得士氣,但老天像是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一樣,起先是節節敗退,隨後又在綠鎮遭到重擊,甚至連公會的精英團隊也一再遭到失敗,這個風雨飄零的玩家群體現在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有時候人心散了,一個公會就完了。
但這個時候人力真的難以改變什麼,血腥屠戮者在連番大戰之後已經輪換不出人手了,要麼就是有一些人還在路上還沒有抵達,而總部的人大多都死了三次以上,不能再派到一線來了。像他們這樣十級左右的玩家,已經是剩下的人手之中的精華,他自己還是一支斥候隊的隊長,由此可見一般。
每次想起交手時絕望之手那些斥候略帶調侃,像是獵手嘲諷獵物一般的目光,這位留著刺蝟頭的男孩就恨不得把拳頭捏碎。在斥候隊裏的高手還沒掛完之前,他們單人實力還能與對方一拚,可惜也耗不過絕望之手那龐大的玩家群,而且好像處處料敵先機一樣,總是能伏擊到他們。
等到精銳消耗到差不多,現在他們在這片森林中的處境已經越發艱難了。
他抬頭看著蕭焚,忽然有一些嫉妒。初次與閃耀金幣相遇時,雙方實力還在伯仲之間,但現在他卻明白這位法師的作為一個玩家已經強到了什麼地步,論壇上關於帕林的傳聞已經傳得像是瘋了一樣,他可以擊敗傳奇,甚至可以擊敗一支艦隊,而他本身也已經是一個玩家之中的傳奇。
比起那些內測時代最閃耀的名字,也絲毫不顯得遜色。
但同樣的努力,閃耀金幣與血腥屠戮者走向的,卻是兩個極端。格特忽然覺得有一些興致索然,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或許就是明天,或許就是後天,血腥屠戮者在這片森林中的斥候們已經到了極限,他們做了自己該做的一切,但實在沒有辦法挽回。
“帕林先生,非常感謝你出手相助,我得走了。”他有些意誌闌珊地說。
但蕭焚卻抓住他的肩頭,問道:“你們的營地在哪裏,帶我一起去?”
他也看出這家夥遇到了麻煩,而另一方麵法師再也受不了這樹薯的味道了,他昨天吃了一頓已經快吐了。而且他也受不了在濕漉漉的樹洞下麵過夜的感覺,簡直是一種折磨,但以他和小丫頭悲催的生存技能要想找到一處更好的宿營地大約不太可能。
而遊俠們的營地雖然一樣是在這片沼澤之中,但但凡斥候生存技能一般都非常出色,找出一處幹燥的地方宿營應該不是很困難,而且還說不定能蹭一頓帶肉的晚餐什麼的,蕭焚想想就有些心動。
不過他也不是白吃午餐的人,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幫上對方的忙,這樣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但格特卻楞了一下,有些吃驚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一時不明白這位黑袍法師的意思。
“你幹什麼?”午夜一隻手按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肩頭,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長弓,警惕地盯著他,她對我們這位法師已經有一些本能地不信任了。
“我就是來找血腥屠戮者的,”蕭焚麵對兩人戒備的眼神,卻隻是微微一笑:“來還一個人情。”
“還人情,你是來幫我們的?”
午夜和格特一愣,異口同聲地問道。
女遊俠馬上皺了皺眉,有些不大相信。不過她雖然對蕭焚懷有一種天生的不信任,但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在所依靠的公會風雨飄搖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說千裏迢迢來幫他們抵禦外敵,心中不由自主地鬆動起來,她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法師,連帶口氣也軟了下來。
不隻是她,連格特都有一些不太敢相信。閃耀金幣雖然和血腥屠戮者有一些聯係,但也隻是建立在互相合作的基礎上,但事實上血腥屠戮者在最後也沒幫上對方什麼忙,在特蘭斯一役中還是依靠半隊閃耀金幣的隊員才把公會的核心保存下來,說起來反倒應該是他們欠蕭焚一行人邊角多。
不過蕭焚不這麼想,他需要的隻是一個答複與承諾,是敵人還是朋友隻需要一個答複,而法師對於朋友和敵人的態度可算是涇渭分明。既然血腥屠戮者向他伸出了橄欖枝,那麼他就要讓所有人都明白這條橄欖枝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閃耀金幣的承諾,從來都不會因為時局的變幻而失去色彩。
因此蕭焚點了點頭:“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帶我去你們的營地。”他忽然歎了一口氣:“當然,有晚餐就最好了。說實在話,其實我在這裏已經快迷路兩天了,小丫頭那家夥又不會做飯……”
‘噗通’一聲,這是某位聖武士小公主聽到了不高興的話,賭氣把一隻樹番丟到水裏發出的聲音。蕭焚不禁向那邊看了一眼,正看到小丫頭鼓著腮幫子橫眉豎眼地瞪著自己。他聳聳肩,打了一個眼色過去,意思是說:“晚上想要吃好的,就得聽隊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