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發火球術同時爆裂,一瞬間產生的能量讓大部分風騎士直接灰飛煙滅,無數帝國老練的軍人在這一輪可怕的打擊中直接殞落,隻有其中一些才能僥幸逃遁,而也難逃重傷一途。
以至於這艘三重帆重巡洋艦都在爆炸的衝擊之中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艦橋內,特拉斯古伯爵看著自己的茶杯在劇烈的晃動中落到地上,摔成一地碎片。他的副官不得不扶住指揮台才能勉強站立不倒,而大部分船員、傳令官都是東倒西歪,隻有伯爵大人本人人就負手站立,一絲不苟地保持著一位軍人的威嚴。
“伯爵大人,虎鯊號完全解體,預計沒有幸存者——”
“伯爵大人,敵人已經接近動力室。請下令棄船吧,請將指揮部轉移至傑特卡斯特號上,我們會掩護你突圍——”
特拉斯古伯爵看了自己的副官一眼,淡淡地問道:“絕望之手動向如何?”
“絕望之手?”那個副官微微一愣。
“絕望之手!絕望之手開始進攻了,伯爵大人!”一個通訊官在下麵叫道:“培泰拉在上,他們的指揮官好像發動了全麵進攻,他們真是瘋了!”
“一位優秀的指揮官。”這位年過半百的艦長言簡意賅地評價道,然後他開始下達命令:“讓明尼戈男爵收回風騎士編隊,轉入龜縮防禦。讓他將目標放在地麵上,務必集中一切火力轟擊布羅薩隆。”
特拉斯古伯爵一邊說道,右手拔出佩劍一揮:“金劍魚號,這艘帝國的旗艦絕不會沉沒。隻要我還在,它就會永遠停留在這片空域上;帝國不死,它的旗幟永遠飄揚——”
艦橋上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以為這位艦長大人一定是瘋了。但毫無疑問,這樣的瘋狂一定是讓人熱血沸騰的,因為下一刻所有人都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衛隊。”
“在!”
“跟我來。”
“明白!”
正是這樣,就像紗利雅所形容的。現在戰爭的雙方都抓住了勝利,但誰會笑到最後?這是最偏執的偏執狂的戰爭,寸步不讓,不死不休,隻有真正的賭徒才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
蕭焚抬起頭看天空中爆開的第二團閃光,那正是格裏菲因小姐造成的。不過他並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些擔憂。他點了點珂兒與半個蘋果,想說什麼卻先吃力地喘了一口氣——與風騎士,與女神,與帝國連番大戰,尤其是流星爆之後,法師隻感到自己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不過他還是堅持吩咐道:“珂兒,蘋果,你們上去支援一下索菲婭,我不太放心她。”
兩個人正欲回答,卻聽到有玩家高喊道:
“絕望之手開始進攻了,他們所有人都動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心頭一緊。
而蕭焚、珂兒與半個蘋果卻同時想到的是,對方的指揮官還真是一個賭徒。不過這個賭徒卻當得相當高明,我們的法師厭惡孤注一擲,厭惡冒險與碰運氣,他雖然激進卻並非不可知論的信奉者,他隻是追求更主動一些的做法——而不是將自己托付給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紗利雅卻生生將一場看起來已經轉向劣勢的局麵變成了一局誰也猜不中結果的賭博,她的賭注就是十九縱隊與帝國的特拉斯古艦群,對於這些她可以毫不在意,但蕭焚卻不能不計較損失。
法師厭惡賭博,但卻被逼得不能不參與這一場賭博,因為對方已經逼迫他下了注一樣。
蕭焚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我去吧?”珂兒試探性地問道。
“不,你留下來,這兒更需要你。”蕭焚答道:“半個蘋果?”
“我知道,我是說我也不太放心索菲婭那個莽莽撞撞的丫頭——”半身人話音還未落,忽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接命中幾條街之外,接著是爆炸的閃光與噪音。大地震顫著,久久不能停息,爆炸掀起的氣流帶起勁風一直刮到眾人這邊來,掃得地上的砂石嘩嘩直響。
按照特拉斯古伯爵的命令,傑特卡斯特號開始對麵進行覆蓋式打擊了。在戰爭之中生命不過是一種脆弱的消耗品,布羅薩隆的居民們或許本不該牽扯進這場無妄之災中來的,但這一刻,等待他們的卻如同天罰。這些平民們尖叫著四散逃竄,男人帶著自己的家人,母親牽著自己的孩子,哭喊著試圖逃離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的地區。
三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
煙霧散去,格裏菲因靠在桅杆柱子上大聲地咳嗽著,她捂住嘴,然後放開手時手掌上全是血。她靜靜地看著白皙的手心中鮮豔的色彩,並不感到害怕,而是覺得自己虛弱極了,幾乎一動不能動。
周圍濃煙滾滾,精靈小姐甚至看不到兩頭母龍。她忍不住左右望了望,夥伴們無影無蹤,但卻依稀聽見濃煙背後傳來一首仿佛從悠久的、富有魅力的歌聲——
山脈綿延,故土永忘;
銀盔閃亮,鷲旗飛揚——
我們是聖白的子民,
榮耀銘刻於精靈的長劍之上。
森林翠綠,夢境長青;
溪水濯濯,蒼鷹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