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蕭焚差點趴下去。回到南方之後他也與蠻石切磋過幾次,如果那大塊頭狂暴後壓製自己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但駭人的是,這黑武士還隻用了一隻手。也就是說對方的力量還要向上估算差不多1/3左右:蠻石狂暴之後還向上1/3,那就是接近40的力量了。
在這個力量上,黑武士可以舉起12800磅的東西,推動32000磅的重物。一拳揮出,風壓就能讓一麵堅實的石牆發生龜裂。因此法師毫不懷疑對方可以像捏死一隻小雞那麼捏死自己。
但對方顯然不想那麼做,否則蕭焚現在就隻能趴在地上說話了。因此他還有餘力維持著,隻是全身都顫抖起來好像要散架一樣。法師咬緊牙關,不過口裏還是一點不留餘地:“那倒是,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能力。除了人以外,還有很多動物也能做到——比如什麼蛇、鼠、蟲、魚什麼的……”
“哼。”黑武士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低下頭,溫言說道:“想好了嗎,緹婭。你也看到了這個年輕人,他是你最優秀的學生——然而親情、愛情、珍惜之情,凡人總是因為這些軟弱的情感而鑄下過錯。你還不能明白,我們誰才是對的?”
“沒有人不會犯錯,我也是,你也是,導師。即使是今天我喪生於此,也不會將自己的死怪罪於克裏斯,一個人過錯的意義在於能讓他審視自己,並重新走回正道上來,”她看到那個少年,像位母親一樣笑了下:“導師,我也犯過錯,並非無法正視死亡,而是無法正視他人的信仰。這個世界上並非我一個人在戰鬥,我不應該剝奪他人為了生存的自由與尊嚴而鬥爭的心。”
“這就是你的答案?”
緹婭單手用劍支地,勉力站了起來。她一邊咳著血,臉色慘白:“這是你給我的劍,請收回它吧。阿爾泰導師,就像三年前一樣,現在我重新回來麵對它了——我選擇的命運,就在今天交回給予我這個命運的人手中。而在此,我對於自己選擇的回答就是理想與信念,為此我無怨無悔——”
大團長虛弱至極,搖搖欲墜,但她的氣勢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回到了她身上,依然不可逾越。甚至,這氣勢還衝淡了一些因為黑武士的出現而帶來的讓人感到窒息的壓抑。
“你的劍呢?”黑武士看著緹婭,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劍上:“已經找到了繼承人了嗎,並非是那個克裏斯啊?我聽說你找到了一個學生,啊——我也見過那個小姑娘,但你覺得那個內心軟弱的女孩能繼承你的道路嗎?那個女孩,甚至還看不清自己的路……”
緹婭搖搖頭:“艾莉有一種品質我們任何人都無法擁有,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隻有這個女孩可以完成我走不完的路。她單純、心地又好,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就像是一張白紙。隻是她固執地相信著自己,封閉了自己的心而已——若有一天她可以明白這個世界,那麼她一定會成為一位最優秀的騎士……咳咳!”
大團長一邊艱難地咳著,一邊欣慰地笑著說。
黑武士偏了一下頭,這個動作讓他手上鬆動了一些。蕭焚感到自己的骨架像是要散架一樣‘哢哢’響了起來,但他沒時間去體會這個感覺,左手手指已經伸向了自己的法術材料包——末日之書還漂浮在眼前,他唯一的機會就是通過規則之頁定發一個‘畢格拜推倒掌’——推倒掌有33力量,再加上大體型+4修正,雖然還是比黑武士少一些,但至少機會還是有的。
剩下的就是靠骰運了,希望那個關鍵的二十麵骰係統不會給他出得太低。
“原來如此,你也認為這個世界太複雜了麼。的確,它本來就應該簡單了一些。”
“不,導師。我認為是人心太複雜了……”
另一邊。
蕭焚幾乎是在喃喃自語地念著法術咒文,所幸那個黑武士似乎並沒有察覺他的小動作,或者說——察覺了也沒有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自信的緣故,總之法師成功地讀出了他所認為的自己這一次冒險以來最重要的一個法術。
“畢格拜—金剛拳!”
法師單手持法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怒吼著左手用盡全力向上一推。黑武士‘咦’了一聲,正打算回過頭來應付這邊這個小麻煩,但他忽然感到排山倒海的力量從蕭焚那邊湧過來——那與之前的羸弱截然不同,就好像是後者忽然變成了一頭怒吼的巨龍,一巴掌就向他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