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一直走到麵前,火把的光在岩穴上拖出幾道又濃又墨的樣子——十多個人。
這個時候格裏菲因猛地掙脫鉗製,向前撲去,想要求救。不過對方比她動作更快,先是一拳打在她的小腹,痛得她像蝦子一樣卷曲起來,她差一點就發出慘叫,不過在那之前一隻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精靈小姐麵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她在這個陌生女人懷中像蚯蚓一樣扭動著,好幾次翻了白眼,那種感覺比死了還要難受。
細微的響動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一行人停下來,將目光投向岩石背後。
這個舉動讓柔弱的法師小姐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不過這虛幻的希望在下一刻就化為泡沫破滅;那個女人好像明白她的想法,無聲一笑,冰冷的手報複似地扼住她的喉嚨,一再收緊。格裏菲因瞪大漂亮的眼睛、張開小口,卻無法呼吸,蒼白的臉蛋因為窒息而湧上一片病態的殷紅。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用盡最後的力氣掙紮著踢打地麵——雖然越來越無力,不過這聲音還是將這十多個玩家吸引過來。
“可惡!”那個女人詛咒了一句。
格裏菲因眼前一再發黑,又仿佛許多發光物體在視野之中遊來遊去;她覺得自己的肺快炸開了,想咳嗽卻咳不出來。她打心眼裏希望對方能快一點,可是那個幾個人總一副小心翼翼、駐足不前的樣子。
下一刻,黑暗中竟憑空出現了一團柔白色的光芒:一位紅袍的年輕法師從白光中出現,然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蕭焚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自己在這幽森的地下一上線就能看到十多個玩家——他們穿著色澤暗淡的鎖子甲、皮甲,身上都掛著好幾套武器——長劍、匕首、飛斧、以及十多筒弩矢;他們又統一披著一條黑色的戰袍,上麵的紋章是一隻荊棘纏繞的絕望的手伸向天空;身後一條漆黑的鬥篷,一直垂到地上。
荊棘騎士!
“你是誰?”對方明顯比他更緊張,他們也沒料到這裏會出現一個玩家。
蕭焚根本不回話,他也沒什麼興趣回話。左手抽出黑暗十字弓,右手一抬手就是X5範圍閃光塵,隻見他口中吐出一個奇異的字節,指尖由上向下劃出一道弧線——就像神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這幽邃的地底岩穴一片雪亮,黑暗仿佛瞬間被龐大的奧術力量點燃了:以法術爆發點為中心,一片籠罩50英尺半徑大圓的雪金色粉末從天而降,它們閃耀著,無數道折光刺激得每一個玩家的眼中都流出淚水來。
至於豁免,那是一個笑話。法師一個I級法術也有高達30的DC,而作為一個7、8級角色意誌豁免最高+6,就算是高感知角色,配合上特定專長,也隻有+14左右,即便這樣的角色要成功豁免也要D20骰出17以上。
首先不說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達成的事情,何況這一群玩家裏明顯不可能有一個這樣的‘意誌城牆’。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壯觀的一幕:法師站在幽暗之中,從容不迫高聲吟唱,一抬手,仿佛從指尖射出萬千道金色雷霆——這一道道雷霆撕裂了黑暗,像雪亮的刀劍一樣每一柄刺入每個人的眼睛裏,叫他們捧著眼睛,大聲哀嚎,有些人還痛苦地滾到在地上。
躲在岩石背後的格裏菲因小姐呆呆地張開小口,翠綠色的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眼前的一幕徹徹底底地顛覆了她對於這個世界之中法師的認知;她知道奧術力量的強大,但沒想到可以達到這樣的地步。
女人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鬆開了手,事實上兩個人都沒注意到這一點。隻是,精靈小姐感到那個女人在自己背後顫抖了一下,那是那種對於壓迫性的力量的畏懼——玩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態的,因此她第一次認識到自己背後的是一個NPC冒險者。
一時間,似乎紅袍法師通過一次偷襲取得了絕對的上風。但絕望之手畢竟是訓練有素,除了因為痛苦失去了戰鬥力的極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閃光塵的效果是強光暫盲,而不是真的破壞人的眼睛,因此還是能模糊看清一些東西——比如說敵人的大概位置;雖然那看起來模模糊糊,就像是一組幻影,但是也總比目不視物要好得多了……
絕望之手的荊棘騎士齊刷刷拔出長劍,地下立刻響起‘噌噌’一片金屬鳴響;領頭的人強忍住刺痛與眼淚橫流,勉強抬起眼皮向前一看,吼道:“一點鍾方向,人類十四步距離(二十尺),衝鋒——!”
蕭焚在閃光塵的範圍之中看到兩道若隱若現的流光——那是潛行者,這也是為什麼他使用閃光塵而不是黑暗術的原因所在。他笑了一下,五級之前的一些經曆讓他對這些玩家所謂的戰術實在太熟悉了。
不過這些戰術也實在太陳舊了——
突襲施法半輪3秒,絕望之手的黑騎士們從把劍、觀察到命令下達,完成一輪準備動作至二十尺衝鋒是5、6秒,因此一個時間差給了法師再一次出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