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格拜飛擊掌!”中年人幾乎是在呻吟了。
但蕭焚從來不會憐憫敵人,他向那個方向伸出法杖,並由杖頭延伸出一道綠色的射線。被射線擊中的玩家掙紮起來,絕望地嚎叫由起初的尖銳到最後的微不可聞,他本人亦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化為一堆細細的綠色粉末,風一吹,灰飛煙滅……
當這兩個礙眼的存在消失後,蕭焚才收手。法師持杖而立,靜靜地站在圓桌中央,那一束垂下的白光仿佛是特意為他而作,使他的身影在周圍的黑暗中顯得高傲而又孤寂。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坐的其他人,被他所盯住的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雖然這僅僅是一個遊戲,但沒人願意無緣無故掛上一次。
“好了,”他用一種低沉的、略帶嘲諷的嗓音說道:“那些不該存在於這裏的,或是聒噪的、不知所謂的家夥們,死亡與逝去的主宰隨時會歡迎他們。而至於我們,或許可以回到這之前的話題上了。”
“你……是誰?”中年人咽了一口唾沫,他壓根不相信這是一位玩家施法者,之前那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出手動輒是VI、VII級法術,不過是轉眼之間,兩位十一級的黑暗衛士就成了曆史。他並非沒有見過法師——他手下就有不少玩家法師,而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法術的威力,但如此給人以震撼的,他卻還是第一次親身體會。
南方聯盟這位主事者現在的心情,就有如蕭焚第一次在法師協會外見識到秘法賢者雷克斯的法術那樣的震驚;甚至,還要有過之,因為他深深地明白那兩個黑暗衛士玩家的厲害。而就是這兩個厲害的家夥,連眼前這個法師一招也接不下。
事實上這也正是蕭焚想要達到的效果,其實他一點不習慣如此近身地施展法術,不過為了給之後的談判鋪平道路,他也不介意在對方心中留下一個不可戰勝的印象——因為到現在為止,在迦南中一個普遍的認識是:法師被近身後就是軟弱可欺的!
“正要自我介紹,”法師現在好象找回了禮貌,雖然從來沒有那一個主人會認為不請自來的客人是禮貌的,但他還是稍微欠了一欠身,“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施法者,不過我有一個名字叫做帕林。”
五個人中有三人發出了一聲驚訝地低喊。奎安是早有預料,隻是蕭焚一直背對著他才讓這位精靈牧師一時沒有認出來,而賽倫特則展示出一位優秀的騎士所應有的從容和冷靜,隻是用眼神來表達了自己的預料之外。
“是你,難怪……”中年人這時反應了過來,他站住,仿佛是在感歎:“一直有傳聞是說你是玩家施法者的第一人,現在看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真實。”
蕭焚笑了一下,並沒有揭穿對方的恭維,他明白過分的緊逼在一次談判中隻能取得適得其反的效果。他是一位法師,或許可以依靠強大的力量震懾眼前這個玩家一時,但對方的身後是一個公會的勢力,真的要動起來,他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而中年人這時似乎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因此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回到了談判的狀態。
雙方第一次重新回到起跑線上,而接下來就是添加各自的砝碼,法師完全明白這裏麵的細節。
“我承認你是一位很強大的施法者,不過,”果然,中年人話鋒一轉,“帕林先生,好象我們南方聯盟與你未曾有過什麼瓜葛吧?但你卻強行闖入我們的總部,甚至殺死了我們尊貴的客人——這似乎說不過去吧?”
“正義審判邪惡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蕭焚一笑,大言不慚地說道。當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理由,夢等三人的臉上更是露出一副‘相信你才怪’的表情。然而法師依舊侃侃而談,因為他明白至少眼前這個中年人會陪著自己當‘傻子’:“不過,我相信會長先生必然是受到了他們的蒙騙——恐怕會長先生還不知道這樣一個事實,這些人乃是絕望之手的信徒、惡魔的使節!”
中年人尷尬地咳了一聲,說起來對方的確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這兩個人的身份如果公布出去,估計真理之衛騎士團第一時間就會找上門來。當然也有別的辦法,那就是設法將蕭焚、夢一行人留下來,不過他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法師,心裏估計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實在不太大。
“是嗎,那好吧。”南方聯盟的會長不得不轉移話題:“那麼說點別的吧,明白的說,我其實是想知道帕林先生的真正目的。”
“很簡單,”蕭焚不經意地看了夢一眼:“我希望南方聯盟接受這位小姐的提議。”
“是嗎,就因為這個?”中年人雖然毫不感到意外,但仍舊是感到一絲怒火在胸膛中醞釀成型,他看了自己的同僚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法師先生,我可以將這個看成是你對我們南方聯盟的威脅嗎?”他挑了一下眉,有些惱火地質問道。
事實上,任由誰在這個時候、在他這個位置上都會惱火甚至憤怒的。
“威脅?”黑袍法師輕輕一擺手,“不,我沒這個興趣;我來這裏,僅僅是因為我與一位長者有一些交情,受他所托‘好心’讓你們明白‘清醒’與‘存在’的價值而已。”
“好心?”中年人旁邊那個一直坐著的玩家終於發話了,他有些發胖,談吐時帶著重重的鼻音。
“願聞其詳。”中年人壓下怒火,低聲補充。
“利益至上是一件好事。”法師說道,夢對此皺了一下眉,中年人則稍微點了一下頭。“然而,被貪婪所蒙蔽了眼睛,這卻不是一位優秀的商人所應犯的失誤。”一邊說,蕭焚一邊深深地看了那個中年人一眼,關於這個人的一些資料立刻浮現在腦海中。這個玩家是一個很有手腕的家夥,在成為南方聯盟會長之前是該行會的一個讚助商,很有城府、尤其善於拉攏人心,並且對於商業運作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可以這麼說,他更多的像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而不是一個大型公會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