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向前的命運(3 / 3)

“抱歉,如你所見,因為一些小麻煩,我來晚了。”那個少年對他報以歉意的微笑。

“晚了很多。”

“呃……”

“不用介意,這是我說話的方式。但如果不想浪費更多時間的話,你最好趕快拿出證物。”

少年眨了眨眼睛,他對索斯的交談方式有些不太適應,“證物嗎?”他從背包中摸出一本兩掌寬的大書,這書的扉頁腥紅,正麵鑲嵌著一隻巨大的眼球,事實上眼球還在輕輕轉動。

“很好,我是索斯。”

“魔法的旋律,大巫師塔組織的領導者,很高興認識你。”

“這不是高興不高興的問題,現在你準備收拾好東西跟我去南方,這裏的天氣糟透了……哦,我是說,很快這兒就會變成不那麼安全的地方。”

“……但是,我要在這裏等一個人。”魔法的旋律皺了皺眉,“我和他的約定。”

“我痛恨約定!但是好吧,那之前你最好想想你將得到的力量以及與你簽定契約的那個存在的威信,我想那樣再做決定也並不遲。”索斯語言中帶上了一絲譏諷,但魔法的旋律並沒有察覺。

“那樣嗎……”他眉頭蹙得愈發深了,“讓我考慮一下好嗎?”說著這句話,少年轉過頭,抱含深意的目光投向了北方。

“隨意,反正與我沒什麼相關。”

與此同時,奧拉斯南部某個破敗的村落之中——

南境的平靜早已被打破,自從某個神秘教派在這片土地興起以來,戰爭的硝煙便再沒有停息過。玩家們或多或少受到影響,市井之間的交談的內容往往脫離不了這神秘的組織;而更多的玩家則直接投入掛著絕望之手徽記的鷲旗之下,城市或鄉間,玩家與NPC組成的軍隊在向北方推進。

但也有少數特殊的存在,安德烈和他的小隊便是其中之一。事實上在戰爭開始之前,這群誌同道合的夥伴便拿到一個轉折頗長的任務,這任務消耗了他們大量的時間,使他們無心去關心那些戰爭抑或是神秘宗教。

如今,安德烈帶領他的小隊進入了這任務的尾聲,現在,他們需要與這任務中一個關鍵的人物交談。那是一位法師,雖然居住在這不起眼的小山村中,但卻擁著有極為強大的力量……

簡陋的木屋內燭光昏暗,陳舊的家具使這內部的格調顯出一股頹然的味道;但狹小的空間內卻堆積著大量的書籍,還有許多價值不菲的煉金器具。

“……安大師的意思是,你們想要見證力量;所以你們尋找到了這裏。”穿著一件黑色花紋長袍的中年法師漠然地坐在這群夥伴的前方,用平淡得好似白開水一樣的語調說道。

“正是。”安德烈身後站著他隊伍裏的法師,這個名叫克薩的法師有一頭自然卷曲的長發,雖然有些瘦弱,但雙目卻炯炯有神。

中年法師抿著嘴唇,並不言語,隻抬起右手緩慢移向前方。桌麵上的燭火猛然向後漂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不到片刻就爆出一團眩目的火花,然後燭光完全暗淡下來。

那一刹那,安德烈小隊中的每一個人仿佛都被壓迫住呼吸,突如其來的窒息甚至讓他們產生了一瞬間的暈眩感。

“呼呼,這就是……力量?”好不容易從重壓中脫離的遊俠麵色蒼白,年輕的安德烈本號稱無所畏懼,正如吟遊詩人們所吟頌的:‘心在自由地飛翔,林間或草地,一往無前!’,但在這壓迫性的力量麵前,還是不得不低下高昂的頭顱。

中年法師盯著臉色不太好的遊俠,似乎從這個年輕人的局促中找出一些惡意的快感,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並緩緩點頭。

“那麼我要得到它。”克薩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屋內暗淡的燭火映著他堅定的眼神,那裏似乎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火焰。

法師冷冰冰的話令安德烈打了個寒戰,此刻他竟然有些畏懼這位自己的同伴,那熾熱的眼神裏似乎隱藏著不安的因素。

中年法師抬起頭,蠟黃的眼珠與克薩對視,他隱藏在卷袖之下的幹瘦手掌青筋交錯糾結,時而又神經質的戰栗,似乎有些激動。“渴求力量嗎?但這道路艱難漫長,死亡也伴隨左右,你首先要學會麵對恐懼,否則它將擊垮你的信心。”

克薩的眼神未曾退縮,安德烈卻先小心的問:“那麼,要如何克服這恐懼呢?”

“克服?”法師蔑笑。

“我早年去過這世界上許多地方,為了追尋力量並探求克服恐懼的方法。我曾經在旅行中一次次死裏逃生,也留下無數紀念的印記……”中年法師一邊說一邊將枯枝一般的手臂探出卷袖,向眾人展示那些可怕的傷口,“但最後,當我擁有強大力量之時,我卻發現我錯了!”

法師沉默了一下,然後用恢複了最開始那種平淡的語調:“未知存於你我心中,這——是恐懼的根源。”

言畢,他抬起頭問道:“明白了嗎?”

安德烈皺起眉頭,年輕法師的眼中卻閃閃發光……

…………

奧拉斯的盛夏或許隱示著生命與活力,但這一年的夏天卻潛藏著不安定的因子。幽冥地域之中,陽光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那些被精心編製好的‘戲劇’如策劃它的人預料之中那樣上演。混亂從兩個家族之間的爭鬥開始,如同一個巨大的旋渦,漸漸卷入了越來越多的勢力,最後甚至超出策劃者的想象之外。

那是拉特瑞斯流血的四月,無數生命在這城市中悄然消失,半個城市在這場動亂中癱瘓,這座黑暗精靈的城市從這日起再不複昔日的榮光。

“隊長,你說那些黑炭頭會不會查出是我們做的手腳?”地精那獨特的聲音在地下隧道中回響。

“在那之前最好閉上你的烏鴉嘴。”蕭焚不留情麵地打斷他的話。

雲娜半靠在一塊石鍾乳上,血紅色的眼睛裏透著一絲狡詰,“那是個完美的計劃,不會有人發現,從紮維爾家族被第三家族抹去那一刻起,這就注定成為永遠的秘密了。”她又掃了地精一眼:“當然除非某人多嘴。”

“他絕不敢。”法師淡然地說,僅僅是語調以及眼角的餘光就讓地精打消了出去宣揚他們的‘光輝事跡’的念頭。

雪卻沒有說話,她手中握著那支木雕項鏈,埋著頭仿佛在思索著什麼。蕭焚也將目光投向那根項鏈,腦海中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那天實際上他並沒有真正見到菲德洛,和雲娜到達約定地點時隻看到那個名叫‘獵鷹’的玩家,那矮矮胖胖的矮人大師似乎也不在。獵鷹用一貫的銳利目光打量了他一眼,看起來並不打算主動開口。

“他還好嗎?”蕭焚問道。

獵鷹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什麼意思?”

“他讓我把這個給你。”獵鷹攤開手掌,露出一個精致的貓型木雕項鏈。

“這是……?”

“貓小姐常用的,用地表的樹做成的飾物,她很喜歡。”獵鷹停頓了一下,“當然這個隻是一個贗品,你知道,她並沒留下什麼東西。”

蕭焚眯起眼睛:“菲德洛的意思是,他肯原諒我們了嗎?”

“‘瑪雅從沒怨恨過你們,她的哥哥自然也不會。’這是他要我對你們說的。”

…………

“從來沒有怨恨過嗎……”思緒流轉,法師輕輕閉上眼睛,“謝謝,瑪雅。”他在心中靜靜印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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