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的凡人法師,請放心,你千萬別擔心我曾經的同胞不會察覺到你的存在……事實上隻要你一踏上那座城堡,拉特瑞斯城中每一位那個女人的牧師都會感受到你這個入侵者的到來。”瑪雅冷冷一笑。“我想你很快就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那麼你呢?”
“別忘了,雖然我痛恨我的這個身份,但我的確仍然是一名卓爾。”卓爾少女狡猾地舔了舔嘴唇,仿佛陰謀得逞。“下麵帶我飛過去吧,人類紳士?有這個膽量嗎?”
法師微笑。“我可沒準備多餘的飛行術,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在這裏等一小時,或者我能象一名真正的紳士那樣將小姐你護送過去。”
瑪雅冷哼一聲,從鬥篷下摸出一捆質材奇特的細繩,繩索的一端連著一枝弩矢;她將這枝矢壓上十字弓,然後瞄準了深淵頂部的一處岩壁,那兒密集分布著許多石鍾乳。
‘繃!’弩矢精確地命中了石筍之間的縫隙,細繩也差不多繃直,當然,這種連接並不牢靠。法師饒有趣味地偏著頭,微感好奇的看著這個專業遊蕩者的一舉一動。
“既然你沒準備飛行的法術,那麼就在這裏等著吧!或者我心情好,一小時後來接你過去,愚蠢的人類!”瑪雅冷冷地對蕭焚說道,然後手握細繩低念了句什麼,繩索居然動了起來,自動繞著石筍緊緊地打了幾個結。
“魔繩?”蕭焚嘴角翹了翹。
卓爾少女根本懶得理會他,習慣性地試了試繩索的結實程度,退開幾步,然後向前一衝,就這麼順著繩索蕩了過去。這位動作嫻熟的遊蕩者落點選在城堡的牆根附近,那裏有些天然的岩石;她輕巧的落在其中一塊上,然後回頭用挑釁的目光盯著這邊的法師。
“要不要試試,可憐的人類法師?”瑪雅搖了搖手中的繩索,幾乎是在譏諷。“當然,如果你技巧夠的話……一定不會掉進黑暗深淵的,我是說真的。”
法師仍然微笑。“這樣辦法太過麻煩,體力活可不是我的擅長。我的確沒是有準備多餘的飛行術,不過我還有些別的小把戲。”說著,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牆壁,低聲輕吟:“蛛行。”
瑪雅自然無法留意到法師靴底泛起的點點黃光,但她卻能看到蕭焚違反自然規律似地緩緩走上峭壁——如履平地!黑袍法師一點點順著峭壁走上洞穴頂部,頭朝下的來到城堡正上方,然後……他輕輕地跳了一下,是的,腦袋正對著城堡跳了一下。
“羽落……”蕭焚選擇了簡單而有效的法術。而當緩緩飄落卓爾少女身前時,他有意觸摸了一下身邊飛舞的那些幻化出的羽片,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小把戲而已。”法師的嘴角明顯翹了起來。
…………
拉特瑞斯的地表,當然,地表僅僅是相對而言——
已經用幻術變化為卓爾的青蛙王子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滿意,甚至對這個該死的‘奧戈羅斯和黑寶石馬刀大廳’內部的環境都越發的鄙夷起來。
這龐大建築的內部比起外表來顯得更加平淡無奇,或者說看起來更象是一個古舊的旅店:一邊是黝黑油膩的石製吧台,上麵放著鐵杯子和各種酒瓶、還有幾個髒兮兮的盤子;另一邊的陰影中擱著十多張木桌以及更多數量的靠背椅,木椅的曲線頗為詭異,看起來更象是被人用暴力折成那個樣子的……
整個屋子的中央空蕩蕩的,仿佛一個禁區,沒有任何人會不知趣地站到那兒。“死氣沉沉!”這是地精對這個鬼地方的評價。
傭兵玩家們各自龜縮在‘黑寶石馬刀大廳’的角落,形成一個個小圈子,對任何外來人員保持絕對的警惕,至於插話?那幾乎等於妄想!
流浪卓爾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和黑暗融為一體,往往你走過一個角落時隻能從那些閃閃發光的眼睛中勉強分辨出他們的存在;眼神中帶著冷漠、警覺以及嗜血等因素,但絕沒有友善,甚至你能從那些眼神中感覺出如果你繼續靠近他,那麼這些家夥會在下一刻將你釘在地板上。
地精的任務遇到了一些困難,但還算不上阻礙,現在他需要一個能使自己絕對集中精神的環境,所幸這個地方給了他這個條件。
時間大概過五分鍾,‘黑寶石馬刀大廳’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幾乎所有玩家包括卓爾都抬起頭,但看清來者的相貌後,角落各處又很快傳出一聲聲失望的歎息——卓爾家族之間在黑暗的幽域中經常發生戰爭,但畢竟不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