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用黑暗秘法規則輕輕敲擊水晶球,沒反應,他猶豫了一下又將手掌覆了上去。
“別!”瑪雅的驚叫從背後傳來,但顯然晚了一點兒;那瞬間時間恍若靜止,法師輕輕吸著氣,指尖回應來水晶表麵冰冰涼涼的觸感——但除此之外,水晶球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好半晌,蕭焚疑惑地回過頭:“怎麼?”
“你怎麼會沒事!?”卓爾少女一臉不可思議地彈了起來,扯過法師的手,用矮人打量寶石的目光研究著這蒼白修長的手掌。
蕭焚趕忙抽回手,奈何力量不足,一時竟抽不出來。“你想幹嘛,快放開!”
“你怎麼會沒事?”瑪雅掃了他一眼,隨手鬆開法師的手掌。
“什麼怎麼會沒事?拜托話不要說半截!”
“他們和你一樣摸了這水晶球,然後就消失了,但你怎麼會沒事?”
“他們?你哥哥和鷹?”
黑暗精靈點點頭。
蕭焚眯起眼睛,他環視了這個小圓廳一周;圓廳四壁以及天花板上卓爾風格的浮雕群頗為漂亮,雕塑的內容大概是描繪千年前的薔薇之役,而圓廳中除了眼前這個體積龐大的水晶球,再沒有額外的擺設,也沒有別的通道。法師的視線落到了圓滾滾的水晶球上,但這光滑的大家夥身上顯然是找不出什麼線索,那麼問題就應該出在水晶球的基座上——基座用黑色精金鍛造而成,並且非常惡趣味地澆鑄成骨堆的模樣,為這幽暗的環境下平添了幾份詭異。
在蕭焚的奧術視野中,他可以看到整個兒水晶球都是一件巨大的魔法物品,並無時無刻不向四周散發出強烈的魔力波紋。但古怪的是,他剛才將手掌觸向這水晶球時,卻無法感受到魔法物品那種對於精神力的回應……當時的感覺,就像觸摸到了一個毫無生機的死物。
黑袍法師回憶起自己在星辰湖畔閱讀過的那些關於魔法物品知識的書,對於這種情況隻有兩種解釋,一種可能是魔法物品已經徹底壞掉了;另一種可能則是這魔法物品是依靠‘Gem’來充能的消耗性魔法物品,而當提供能量的迦南之心寶石耗盡時,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現在看來,第二種可能應該更大一些。
蕭焚伏下身體,仔細尋找基座上有沒凹槽一類的東西。
瑪雅好奇中帶著些警惕地盯著法師,或者說監視著更好一些。“你在幹嘛?”她警覺意味濃濃地問道——瑪雅在卓爾的世界中是個另類,身為女性的她不是牧師也不是巫師,而是一個遊蕩者進階的影舞者。這個另類的卓爾少女能熟練地使用各種卷軸、魔杖,但對這類大型的魔法物品卻不太了解。
“我在想辦法幫你找哥哥,想盡快見到他就別打攪我!”蕭焚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瑪雅撇撇嘴,不太在乎。“能不能找到他們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必須完成大師的委——”她猛地意識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閉口。
“好吧,別那麼緊張。我對你那些所謂的秘密不感興趣。”
“別想騙我,大師說你們人類都是狡猾的家夥。”
被卓爾說成狡猾的家夥,這也不知道是一種讚譽還是譏諷。蕭焚有點哭笑不得,停了一下,問道:“那麼難道你對你哥哥就沒一點擔心?”
“他是他,我是我,為什麼要擔心?”這個答案在蕭焚預料之中,但同時又有些匪夷所思。殊不知他的提問對於瑪雅來說更是匪夷所思,在卓爾的眼中沒有什麼親情,家族不過是一個利益集合體。
“瑪雅——”
“貓!”卓爾少女嚴肅地糾正。
“那麼想拋棄現在的身份?你們以後要去地麵生活?”蕭焚又問。
“嗯。”瑪雅眼神亮了亮。“我要成為銀月的侍從,追尋女神的足跡;我還要去看地表的精靈,還有那裏森林——他們說那是綠色的,對了,森林真的有綠色的嗎?”她忍不住好奇,疑惑地問道。
“原來骨子裏還是個天真的小丫頭啊……森林本來就是綠色的,地下的蕈林那叫森林嗎?”法師在心中嘀咕,當然他想說的並不是這個。“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勸你還是改改你的一些想法……”他平淡地說道,同時找到一處凹槽似的地方,忙用袖子擦了擦那裏的灰塵。
“為什麼?”瑪雅的語調又冷了下來。
“呃,怎麼說呢,地表與這裏不太一樣,在那兒你需要一些珍貴的東西才活得下去。”蕭焚象是在對自己說話,腦海中淡淡地浮過閃耀金幣的每一個隊員的麵容,心中一陣溫馨。
卓爾少女蹙起銀白色的柳眉:“什麼東西,錢嗎?我有。”她拍了拍自己的錢袋,沉甸甸的。
“錯,我說的是朋友。”
“朋友?死人?”
“死人?什麼意思?”蕭焚皺起眉,輕輕吹開凹槽上的灰塵。
“最好的朋友就是死人。”
法師差點嗆到,他咳嗽兩聲:“咳咳,這是誰告訴你的!我說,你們卓爾那一套在地表行不通……那裏的人和你們不一樣,首先你得嚐試著相信他們。”蕭焚搖搖頭,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有閑心和一個NPC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