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靜的,耳邊不時彈出劈啪的跳音,篝火將蕭焚兜帽的右麵映得紅紅的,這種光亮的紅卻將他兜帽下的陰影襯托得更加黑暗。蕭焚右臂環過黑暗秘法的規則,將法杖的黑木柄抵著自己的右肩……疲倦和困意一波波向他席卷而來,他的腦袋一啄一啄的,視線內的景物也是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他雖然知道守夜時瞌睡會很不好,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隻手貼上了他的肩膀,蕭焚微微一怔,然後猛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並將法杖握到手上,伏下身體形成戰鬥的姿態,他的另一隻手微微後延,五指張開,已經擺出了一個最基本的施法手勢。
“反應很快,但是如果我是敵人,你仍舊沒有反應的時間!”來人是魁斯特,篝火在他閃亮的鎧甲邊上勾勒出一條紅線,他一隻手按住劍柄,另一隻手放在腰間掛著的鷲盾上。
“嗬——”蕭焚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雖然他有點不習慣這個家夥的性格和說話方式,但是剛才畢竟是自己在守夜時打盹,這是無庸質疑的事實。
“輪到我了!”魁斯特噌的抽出長劍插在地上,然後他依著長劍坐下,偏過頭,目光投向遠處的林間——那裏是灰土山道的另一邊,林地間的地麵是傾斜向下的,斜坡上分布著一些灌木和大石,然後遠遠的向下延伸進黑暗之中。
蕭焚眯起眼睛伸了個懶腰,然後從懷裏摸出一張卷軸,低聲念出上麵的每一個字節,並回轉卷軸對向魁斯特。“黑暗視覺!”他低聲吟道。
魁斯特的眼睛上浮起一層淡淡白的光芒,他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道:“謝謝。”
蕭焚不以為然的翹了翹嘴唇,他使用一個50多GP的卷軸可不是為了換一聲謝謝,隻是心中那種淡淡的不安感覺讓他很不放心,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一顆天使石可不隻這麼點錢。
他掀開帳篷的門簾,不得不說這帳篷架設得實在有點問題——好象過於矮了點!現在他隻能伏下身體將手支撐在地麵然後鑽進去,而在他將手放到地麵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點絲震動,是的,地麵顫抖了一下。
“這……錯覺?”他靜靜的趴在那裏,集中精神,果然,地麵很快又震動了一下,雖然很弱,但是卻不是錯覺。
心生警覺的他飛快的退出帳篷。那邊坐著的魁斯特立刻問道:“怎麼了?”
“有動靜!”蕭焚低聲回了一句,同時將頭貼到地麵上。
震動又一次傳來,夾雜著一聲沉悶的轟響,那聲音很弱,但卻確確實實的存在,隻是因為他的野外求生技能和聆聽技能實在夠爛,分辨不出那聲音傳自那個方向。
魁斯特不是笨蛋,他的臉色迅速凝重起來,依樣畫葫蘆的將頭貼到地麵上,片刻之後他猛的彈起來,沉聲說道:“超大型生物!北方!”
“把他們叫起來!”蕭焚一邊對魁斯特吩咐道一邊暗道倒黴,自己還沒睡覺呢,雖然現在瞌睡是全醒了,但是明天的體力……他歎了一聲,朝自己身上丟了一個虛假生命,然後又施展了一個罩袍上的法師護甲。
魁斯特迅速的叫醒睡眼惺忪的血契和麥子,前者不滿的抱怨著,但能成為聖武士的玩家畢竟較有紀律性,他還是憋著一肚子不滿開始穿著鎧甲。
“怎麼了?”麥子比較理智一點,他一邊問一邊迅速的披上嘩嘩做響的鏈甲衫,罩上戰袍,解下腰間的釘頭錘和鷲盾。
“有怪物!”蕭焚的話音剛落,地麵又震動了一下,這次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因為這次甚至不用將頭貼到地麵都能感受到大地的呻吟。
蕭焚也跟著呻吟了一聲,他揮了揮手杖道:“離我們近了,麻煩大了!”
魁斯特拔起地上的劍沉著的說道:“有什麼麻煩的!我將讓它死於我的劍下!”
“難道你想戰鬥?但是我建議趕快收起帳篷逃跑!”蕭焚攤了攤手說道。
地麵又一次震動,魁斯特麵不改色,他舉起劍冷冷的注視著北方,用自己的行動否定了蕭焚的提議。
“我們現在的體力隻有平時的一半不到!何況我還沒睡覺,施法成功幾率隻有平時的70%,這種情況對我們不利,我們應該選擇後退!在還有機會的情況下!”蕭焚沒好氣的說道,同時忖道:“這家夥比鍛鐵更頑固!都是一樣的腦袋打鐵!”
“雖然你不相信自己,但是這並不妨礙我相信我手中的利劍!”魁斯特一字一頓的說。
蕭焚差點被魁斯特這一句給哽死,他張了張嘴,最後氣得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也覺得這種情況下撤退會比較好一點!”麥子整理好一切,站在蕭焚身旁補充道。
“聖武士不會後退!”
“這隻是遊戲好不好!”血契一臉不爽的走了上來。
“說這句話!隻能證明你不配當聖武士!”魁斯特側過了身體。
這句話如果是對蕭焚說,估計他當場就得發飆,但是血契卻是熟悉魁斯特性格的人,他隻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聖武士的準則上並沒有規定聖武士不能後退,做無意義的犧牲,這不是聖武士的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