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番率真可愛的話,李笛不由想笑,卻又憋住不笑,越女劍衝他擠眉弄眼了兩下,兩人便“噗嗤”一聲互相把對方逗樂了。
樂完後,越女劍豪氣幹雲道:“不就是錢嘛,被偷走咱再掙,隻要跟著師姐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笛化身成越女劍的忠實小迷弟,一個勁點頭附和,誇讚越女劍智慧超群生財有道,實乃女中豪傑,讓越女劍聽著很受用。
“不過等從酒店脫身後,我們必須去報複那些小偷小摸的賊人,一天抓十七八個賊人送到官府去!”越女劍恨恨咬牙道。
又說了一番話,兩人逐漸倦了,便吹熄燭火各自安睡,李笛聽著越女劍均勻的呼吸聲,卻怎麼都睡不著,心想:
“我當年從六歲之後便沒再跟師妹同房同床睡過覺了,今日倒是托了掌櫃的福,將我和師姐安置在同一柴房裏,這柴房裏隻有一張床,我本想到地上睡,師妹卻說:‘我們師姐弟睡一張床有什麼大不了?哪也別去,就睡這。’”
“師妹絲毫不將我當做外人,看來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未必會比大師兄低!”
想到此處時,李笛心頭一陣火熱澎湃,卻又忽然聽到越女劍喃喃夢囈:“大師兄……我現在也到仙海上闖蕩來啦……”
李笛火熱的心便立時冷凍下來,短短片刻間,體驗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
忽而一晃,便是七日過後,按與掌櫃的約定,李笛跟越女劍再在店裏打工八天,便能恢複自由之身。
七日來,天天勞動累苦,二人雖然苦中作樂,卻也實是幹的厭倦了,恨不得馬上就能走。
這一日,城鎮下起綿綿陰雨,水珠在磚瓦上滴答有聲,天氣不佳,客人也少了,李笛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坐在門檻上,呆呆的看著天空劈裏啪啦的雨水,這一坐便是半盞茶時間,李笛感覺再坐半盞茶,他便能憂鬱成一個詩人,為這場陰雨寫出一首連綿賦。
可上天似乎注定了不給李笛當詩人的機會。
“師姐,前麵有家酒店,我們快進去避避雨吧!”不遠處忽然傳來行人說話的聲音,隨後許多人在雨中奔跑,將地麵上積水踩的嘩嘩作響。
李笛歎息一聲,為自己腦海中尚未出生便已夭折的連綿賦,感到深深的痛惜。
“這位大哥你好,我們一行人想要住店。”
一道輕柔嬌嫩的女孩嗓音傳進耳朵裏,甚是熟悉,似乎以前在哪裏聽過一般,李笛正欲抬頭去看——
“小笛子!掌櫃的下午放我們假,我們出去玩罷!”越女劍興衝衝的跑進大堂裏,用布質粗糙的袖子擦著臉上汗水,對李笛說道。
李笛回頭看越女劍一眼,剛想答應她,下一秒卻鬼使神差抬頭朝剛才對自己說話的女孩看去,這一眼把他整個人都看愣了。
隻見眼前的少女,年方雙十,明眸皓齒膚白貌美,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是在其中藏匿了一汪湖水一般,溫溫柔柔,閨閨秀秀。
“柔兒妹子!”李笛站起身驚訝道。
那少女先是一怔,看清眼前之人的長相後,眉眼間頓時綻放出笑容,極是驚喜道:“李笛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李笛不願跟辛柔兒說自己是因為欠房錢才被壓著當小廝抵債,含糊道:“我的事情亂七八糟的,不提也罷,倒是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柔兒姑娘,真是巧啊。”
辛柔兒笑盈盈道:“那晚送李笛大哥走後,我擔心了好久,現在見你安然無恙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李笛道:“那我倒是不好意思,勞煩柔兒姑娘為我擔憂……”
越女劍站立在大堂中央,仍然保持著用袖子擦汗的舉動,眼睜睜的看著李笛與那名陌生的美麗女孩親密交談。
越女劍能肯定,李笛絕對聽到她的那一聲叫喊了,因為李笛剛才明確回頭看自己一眼,然而,雖然李笛聽到自己在叫他,他卻沒有出聲回應自己,李笛所作的,僅僅隻是回頭看一眼。
從小到大,無論越女劍何時何地叫李笛,李笛總是會以十二分的熱情回應,這看一眼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越女劍忽然覺得十分生氣!
特別見辛柔兒一身粉色裙衫,自己卻是粗布麻衣,對比鮮明,宛如天鵝與醜小鴨的差距一般,這大幅度增加了越女劍的怒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