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雜碎
喝點兒就喝點兒
春節以後,一切歸於了平靜。可是平靜並不意味著我的生活向更好的方麵發展了。我成了一個待業小青年,有時候看見新聞上播出春季招聘會的畫麵,人山人海,真讓人難受。於是我決定繼承在春節前後養成的一些習慣,比如,喝酒。
老婆悟空告訴我她喜歡那種三分醒七分醉的感覺,我不太清楚她指的是不是我們在大街上互相攙扶搖搖晃晃的德行。我開始喜歡上喝酒大概要追溯到2006年的十一,那天奶奶過生日,在上海工作的表兄老HK一反常態地要跟我拚酒,直接導致了我做出了不醉不歸的決定。那天從酒店走出來的時候,我記得我坐在捷達車的副駕駛上,把窗戶搖下來,一隻手伸出窗外,瘋狂地搖擺。回家以後一頭躺在床上,嘴裏不斷地唱著:“玲瓏塔,塔玲瓏,玲瓏寶塔第一層,一長高桌四條腿,一個和尚一本經……”
後來老HK回了上海,卻經常可以看見他在MSN上衝我叫囂,喝點兒啊,喝點兒啊。悟空和我分析說,他一定是在上海練出來了,黃酒、啤酒、洋酒一起招呼,指不定自己在他那間小小的房間裏吐了多少回呢,想到這裏,我也就平靜了。
又後來,我的酒量就無端地增長了。又和外國人喝了幾回,發現在啤酒這個領域,完全沒法和他們交流。我一進門,有人問我你渴嗎,我說渴,結果人家隻拿出兩種飲料,可樂或者啤酒。那天晚上我就一直沒停下來。當然那頓飯我去了不下十次廁所。外國友人卻隻去了一次,我覺得十分不能理解。
總之我是喜歡上了喝酒,但是每次喝完以後第二天早上胃就特別不舒服。好像每個人都有關於喝酒的怪癖,有人愛喝熱白酒,有人專喝溫啤酒,有人喝完了唱,有人喝完了哭,有人因為失眠而喝酒,有人因為喝酒而失眠。我就有一個判斷自己是否真的喝多了的方法,百試不爽——如果我真的喝多了,第二天早上五點準得醒,而且再也睡不著了。
喜歡喝的白酒是最普通的牛欄山二鍋頭。有一次和雷子吃飯,飯館裏沒有這個酒,隻有什麼精品牛二,呸。我在魏公村附近繞了一大圈,凍得我多裏多縮地抱著一瓶牛二心滿意足地回到了飯館。反正我吃飯喝酒就是這一條標準:“隻選對的,不選貴的,對的不貴,貴的不對。”
好喝酒的人得選擇好喝酒的對象,首先得酒量相當,其次要語境相當,符合這兩點的都算是達標的酒友。在想找更高層次的酒友,恐怕就得是《聊齋 酒友》裏麵提到的那隻狐狸了。另外環境也要對,酒和環境也得和諧。太湖邊上吃魚,當然得喝黃酒;一個人在家看冠軍杯足球,當然得喝嘉士伯;小吃店裏來碗鹵煮,就得是白酒了。上周末在馬討厭家看西班牙德比,球踢得精彩,可惜馬討厭幾乎是滴酒不沾,他和他爸都是嚴重的酒精過敏,據說他們一家三口一頓飯開一聽啤,吃完飯還得剩一半。就這樣我還居然在他們家冰箱裏翻出了一聽黑啤,這讓我十分開心。就著兩根玉米腸和六個精彩的進球喝完了,睡覺。
再有就是下酒菜,按照我剛才說的“對的不貴,貴的不對”的原理,涼拌白菜心和我自己做的泡菜是最合適的下白酒菜了。凡是涼的、脆的、酸的都適合佐以白酒,要是燙的,比如火鍋,還是喝冰鎮啤酒比較過癮,冰火兩重天,隻是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胃更加不好。所以白酒啤酒我都喜歡,但是得分時候,看就著什麼喝了。過去困難時期物資短缺,很多人好酒卻沒有合適的酒菜,這兩天看馬季的遺著《一生守候》裏說,少郭爺郭全寶一度就著一塊軟糖也能喝上二兩酒,我想,那滋味一定不好。
人家總說,“酒要少吃,事要多知。”可是我現在的狀態真需要多吃點酒,才能讓自己完全興奮起來,或者徹底消沉下去。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喝多了的時候,感覺可真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