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個字：“大禮”，尤其加重了語氣。
不顧喬雪難看的臉色，然後朝廚房的方向喊道，“張媽，我父親在家嗎？”
張媽聽到聲音連忙從廚房出來，欣慰地感歎道，“三少爺，你終於回來了。你父親……”
張媽話未落，喬雪突然快步走到楚江煥麵前，“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難道不知道，你非要在這個時候鬧嗎？”又質問道，“你今天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隻是一瞬，張媽便感覺到了家裏氣氛的不對勁，她是楚家十幾年的老管家了，所以關於上一輩的事情她都是知情人。
楚江煥瞥了喬雪一眼，然後坐正身子，隨便抓了一把茶幾上擺著的堅果，一粒一粒扔進嘴裏。
吃完手中的堅果後，拍了拍手，突然諷刺一笑，“今天什麼日子，今天除夕啊，過年啊，我怎麼會不知道。再說了，過來？難道不應該是回來嗎？”
喬雪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顧沫，低吼，“你別裝傻。”
楚江煥不理喬雪，看向張媽，笑嘻嘻地問，“張媽，你說說，該不會我離家幾年，家裏麵就被別人鳩占鵲巢了吧？還是說我被父親驅逐出門了，除去戶籍了？連家都不能回了？”
張媽看了一眼喬雪，然後對著楚江煥低頭說道，“三少爺，不是的，這兒永遠都是您的家，還有您父親很想您，一直都盼著您回家。”
“恩。”楚江煥冷笑，看著喬雪，“也對，我從來就隻見到父親的女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家裏的女主人也換了好幾個，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直接將兒子給換了的。”
喬雪氣得手指發顫，說不出話來。
顧沫看著眼前這一幕，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站在旁邊看一場家庭大戰，但她不是一個很稱職的局外人。
局外人隻要做一個旁觀者就好了，可是她現在定定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雙眼通紅看著那個說是自己親生母親的女人，正在被另一個她名義上的兒子羞辱，無還口之力。
視線慢慢變得模糊，眼中的淚水感覺越積越多，顧沫一眨眼睛，淚水就像是掉線的珠子，與木質地板碰撞，發出了“啪嗒”一聲。
如同平靜的湖麵激起了波浪，一圈一圈蕩漾開來，在安靜的空氣中，這“啪嗒”一聲尤其明顯，惹得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喬雪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衝到顧沫麵前，朝她吼道，“你為什麼要過來！”
語氣，不複前幾日的優雅與討好。
顧沫一時錯愕，茫然，對啊，為什麼要過來？
看著麵前都可以稱得上是麵目猙獰的女人，眼睛裏麵沒有一絲溫情，有的隻是顯而易見的，憎惡。
對她的憎惡……
顧沫讀懂了她眼裏的意思，心中一冷，下意識地往後麵退了一步。
也許，不論楚江煥怎麼威脅，她今天確實不該過來的。
突然，樓梯間有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