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正愷給噎了一下,麵上無光,心中惱火,卻說不出話。
就算他是男人,有大事要做,不該被後宅之事牽扯精力,可他如果真的疼愛女兒,又怎會讓女兒受這麼多年的委屈,無處訴冤?
說到底,她枉人為父,可是芷凝她根本就……
“父親莫惱,我不是要跟父親算舊賬,沒有意思,”嶽芷凝晃了晃手裏的鑰匙,“還是剛才的話,要我交鑰匙可以,但必須給我一紙承諾,任何人不能動我母親的嫁妝,否則鑰匙就要重新由我來掌管,父親是否同意?”
“正愷,由不得她一個丫頭片子胡鬧!”老夫人此時到了顯示威嚴的時候,沉聲道,“這承諾也是能隨便給人的嗎?庫房的鑰匙既然不在她手裏了,庫房裏的東西如何處置,自然也不用她來過問,不能答應!”
嶽正愷看了老夫人一眼,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按理說,嶽芷凝的要求並不過分,事實上也理當如此,可她表現得這樣不信任嶽家的人,還要他的一紙承諾,讓他覺得,受到了汙辱。
然而站在嶽芷凝的立場,想想她這些年受到的苛待和委屈,她會不放心,也再正常不過,所以,他也為難。
“祖母這麼說,還是想打我母親嫁妝的主意了?”嶽芷凝冷笑,“待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的嫁妝,都是要陪送給我的,若是被你們都給敗了,你們拿什麼陪送我,不怕被人笑話!”
“哪有那樣的事!”老夫人惱羞成怒地,“誰要敗你母親的嫁妝,那些東西,一個子兒都不會少!”
“就是啊,芷凝,”何氏也假惺惺地道,“鑰匙我來掌管,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你母親那些嫁妝也都沒有人會動,你何必揪著不放?”
“祖母,何姨娘,你們能保證嗎?”嶽芷凝玩味地笑,“隻要你們當著父親的麵保證,到我出嫁時,我母親的嫁妝一個子兒都不會少地陪送給我,我就不必父親寫下承諾,立刻交出鑰匙,如何?”
其實,早在提出這個要求時,她就沒指著父親能夠答應,因就算父親不貪母親的嫁妝,也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在她手裏。
父親是經曆過風浪之人,不像後宅婦人那樣目光短淺,對於金錢財物也看重,但不會做的很過分,當初娶母親,他更看重的,是那“彼岸花”。
之所以提出這要求,就是要逼的老夫人和何氏騎虎難下,非答應不動母親的嫁妝不可。
“這……”何氏心中大罵嶽芷凝狡詐,看向老夫人,這事怎麼能答應呢,要不是為了藍語蓉那些嫁妝,她何必辛辛苦苦,想要回鑰匙不可?
可如果不答應,就顯得她心裏有鬼,嶽芷凝更不可能痛快交出鑰匙,少不得要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外麵的人都說,是她要貪藍語蓉的嫁妝,那些富貴之家,又怎可能把女兒嫁給明博?
好個小賤人,必定就是吃定這一點,才敢如此大膽,非要她答應不可,真是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