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不以為然,拿掉了她的小手,平靜地望著方問雁的照片默不作聲。
姚祈星更加焦急,抓著他的手臂一頓亂搖:“南牧!你快點收回剛才的話!快點!”
紀南牧連身形都沒有晃動一下,抿著唇站定在墓碑前依舊不說話。
姚祈星又急又氣,索性一甩手一叉腰,有眼有板地指著他。
“喂,有沒有聽到我說話,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如果有,我寧願我被天打雷劈!南牧,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是你爸爸實在是太過分了!而且我是用人格給你擔保的,你至少應一聲啊,我的人格可是信用度很高的!”
紀南牧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戲謔之色,抓過了她指著他的手指包住,斜斜地勾著半邊的唇角:“你不知道,我做過什麼,以及他做過什麼。你說這話,不怕被他聽到?”
姚祈星脖子一縮,聲音頓時弱下去了好幾分:“聽到就聽到唄,反正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你倒是把你那句話收回啊!”
“好,我收回。”
紀南牧一用力,將她拉近到身邊。
她的人都是他的,一個人格算什麼。更何況人格這種東西,在某些人的利益麵前,不名一文。
姚祈星的心頭總算是鬆了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惡氣,又在心底向天上的神明和麵前的方問雁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說她傻,還真是傻得夠可以。
紀南牧低低一笑,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一點都沒有身在墓園的肅穆樣。
姚祈星斜了他一眼,果斷地拿掉腰上的那隻大掌,默默地往邊上挪了一步,糾著眉頭歪著嘴角,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三個大字“不可以”。
還來勁了。
紀南牧斂眸,垂下的手剛抬起頭要去抓一步之外的小女人,口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收回手,掏出手機一看來電,猶豫地掃了她一眼,任由手機震著要放回口袋裏,姚祈星眉眼豁然一亮,躥到紀南牧的背後,埋頭用雙手將他推到一旁去。
“趕緊去接你的電話吧,萬一是急事怎麼辦?我有話想跟伯母說,你快去快去!”
紀南牧順了她,往邊上走去,按下了接聽鍵。
姚祈星瞧著他走遠的背影,輕輕呼出一口氣,收起了神色,回到了墓碑前,向墓碑上貼著的方問雁的照片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
“伯母你好,我叫姚祈星,很高興見到您。呃……我不是很會說話,做什麼事都各種粗心,記性又不好,成績什麼的也都一般般,而且我還不小心把南牧給弄丟過……”
姚祈星內疚地抿唇垂下腦袋,往前走了一步,舍不得弄髒他為她準備的衣服,用手掌擦去墓碑上的些許灰塵,索性往墓碑前的台階上一坐,撐在下巴坐在葉問雁的身邊,望著不遠處那個挺拔的身影喃喃低語。
無色無形中,好似真的有一個方問雁從照片中走出來,輕落在她身側的台階上,用右手撐著半邊的臉頰,微笑著,細細聽著她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