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小心而緩慢地將她放在浴室的地麵上,被子很長,她正好可以站在多出來的那截被子上,一點都不覺得冷。
腳一沾到地,雙腿竟不自主地抖了起來,姚祈星自己都驚呆了,索性往下一蹲,用被子牢牢裹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紀南牧眸中閃過幾抹憂色,忽然轉身走出浴室。
姚祈星目送他離開,扶著自己的額頭長長地哀歎了一口氣,為自己的不爭氣捏了一把冷汗。
很快,某人就回來,手裏還拿著一隻小木凳,走回她的身邊往邊上一放,扶著她坐在小凳子,才去給浴缸裏放水。
姚祈星小臉一囧,把整個腦袋都用被子包了起來。
水聲停了。
姚祈星露出兩隻眼睛,仰頭眨巴眨巴地看著也在看她的紀南牧。
紀南牧眉眼一挑,蹲下身,抓住被子的邊緣,姚祈星驚嚇地抓緊被子,對著他直搖頭。
“怎麼,想要一起?”
“我我我……我自己來……你你……你先出去……”
“確定,自己可以?”
“確定確定,快點出去吧……”
紀南牧淺笑著,緩緩站起身來,就在姚祈星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抓過被子就是一掀,帶起一陣激涼的風。
“啊!”
姚祈星驚呼一聲,抱緊自己縮成一團,露出了密布著曖昧痕跡的雪白肌膚。
紀南牧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輕放進浴缸中,轉身離開了浴室,替她帶上了浴室的門。
總算是走了。
姚祈星籲出一口長氣,全身都是一鬆,拿過邊上的沐浴露,擠了好多好多在手裏揉啊揉,把搓出來的泡泡抹在身上,遮住那些讓她羞恥得不行的紅痕。
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迎來了自己的新生。
除了這散架一般的全身酸痛……
姚祈星靠在浴缸上往下沉去,在水裏吐著泡泡玩,不斷地把水澆到自己的手臂上。
手腕上的那個傷口,雖然淡去了很多,可一直在那裏。
姚祈星將手挪到眼前來,細細地看著,指尖輕撫而過。
當初的自己,怎麼就劃得下這兩道?
無意識的絕食,日漸虛弱的身體,和幾近奔潰的精神。
在那種瀕臨死亡的狀態下,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觸動她。那時候的她,對殺了自己和被自己所殺,不會有半點的猶豫和恐懼,隻會感到解脫。
她還真是……
姚祈星又吐了一串泡泡,坐起了些,認真地洗著澡。
外麵的客房中,紀南牧裹著一塊浴巾,定定地站在窗邊看著床單上的那一灘猩紅,一直望了很久很久,直到注意到浴室裏的小女人從浴缸裏出來,才扯過先前的那條毯子蓋住血跡,往浴室走去。
姚祈星拿過邊上放著的一件浴袍穿上,抱著被子光著腳丫從浴室裏出來,一打開門就瞧見迎麵走來的紀南牧,小臉一紅垂了下去。
紀南牧低頭一看,瞬時斂了眸,將她抱到床邊坐下,將她頰邊不小心濕掉的發拂開去。
“一會,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