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負手站立在門口,直到車子消失在轉彎處,才回過神,向不遠處守著的保鏢一招手。
保鏢立刻上前來,想紀南牧低了低頭。
“陳家父女呢。”
“都已經回去了。”
“盯好。”
“是。”
紀南牧斂眸,往會場的方向的走去。
這一夜,度假中心的光猶如白天一樣亮堂,閃動了整整一夜。
為蘇妲和武夷訂婚前來慶賀的賓客載歌載舞,在一曲莊重又不失愉興的宮廷舞樂中,感受著近乎奢華的狂歡,好似下午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舞會場地外的陽台上,紀南牧手裏端著一杯醇厚的紅酒,另一隻手搭在大理石雕砌的欄杆上,眺望著隱沒在夜色中的群山。
紀遠山,會用多久發現他已經拿走了恢複記憶最關鍵的記事本和錄音帶。此刻的紀遠山,可能還沉浸在蘇妲訂婚的喜悅中,和他的老友們高談闊論。
然而,紀南牧知道,由這一天為分界嶺,他們的戰爭,真正打響。
武夷端著一杯酒,從裏麵出來,站到了紀南牧的身邊,和他共同欣賞這漫無天際的夜色。
“蘇妲呢。”
“在裏麵陪我爸媽,作為交換,我出來陪你。”
“不用。”
武夷挑了挑眉,微抿了一口酒,轉了個身倚靠在護欄上。
“唉呀,你說我容易嘛,要伺候老婆,還要伺候小舅子……”
“看你似乎樂在其中。”
“伺候蘇妲我當然是樂意得很,伺候你就算了。”
“你不礙事,我已經謝天謝地。”
“怎麼跟姐夫說話的呢?”
“目前,還不是。”
“真無趣。南牧,那小朋友呢?”
“回去了。”
“怪不得後來都沒見到她的影子,八成是你趕人家走的吧,不,我賭九點九成。”
“她不適合這種場合。”
“算了,你想和她在一起,她總要適應這種場合的。而且,你又不是她,又怎麼知道她不適合,她再怎麼說也是人韻的二小姐。”
“因為我認為她不適合。而且,她也不需要去適應。”
“你說你怎麼那麼……那麼頑固獨斷呢?”
“在找回她之前,我不會再讓她受一絲驚擾。”
“我知道你是為了那小朋友好,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說?”
“等一切安排妥後。”
“那都要等到婚禮前了吧?你這也太晚了……”
“婚禮,如何了。”
提起婚禮,武夷眼前一亮,仰頭將手中的酒喝盡,把空酒杯往護欄上一放,側倚著護欄看著紀南牧。
“我準備了一個大熱氣球,還有幾千個七色的氣球,和蘇妲一起坐熱氣球翱翔在廣闊的藍天之下……”
“上天?”
武夷臉一黑:“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算了,估計你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你放心,你的事耽誤不了,不就是拖延幾個小時,一早給你計劃好了。”
“我要萬無一失。”
“保證萬無一失!”
紀南牧低低地“嗯”了一聲,又將縹緲的眸光投向遠方。